的。”
李照的情绪却很丧,像错失了什么似的。
下午放学时,沈渡牵着秧秧,直接回了远山院,李照一路低着头,闷闷不乐的没开腔。
三人像往常一样在塌上,或坐或躺,没一会儿,兰苍领着三个小厮推开屋门,人人手上端着漆盘,上面是一碟碟肉食和点心,还有一壶果饮子。
兰苍抬过来一张小矮几,把堆得高高的炸小鱼摆在秧秧面前,还有糖醋小排、糟鸭掌、糟鸡翅膀、糖蒜、五香糕,小几上挤得满满当当。
李照看见秧秧对沈渡睁大了星星眼,眼里的光芒亮得刺痛了他。
兰苍又送上热棉巾,“请三姑娘擦手。”
秧秧咬着下唇笑,露出两个黑牙洞,她美滋滋地擦了两只手,拿起炸出锅不久的小鲫鱼,送进嘴里嚼得咔嚓响。
沈渡和李照随后擦过手,热热闹闹地吃起来。
兰苍给他们一人一盏果子饮,微甜带酸,一口肉一口饮子,实在赛神仙。
“大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些?”秧秧擦着嘴,笑成狗腿子,白嫩的胖脸蛋上粘着炸面屑。
沈渡抬手准确地替她擦干净了。
李照一惊:“表哥,你。。。。。。”
沈渡摇头:“还是看不见。”可他就是知道她什么样。
秧秧崇拜地看向大哥哥,灌下一盏饮子后,便从塌上站起来伸手提壶。
“我来。”沈渡握住她手,接过瓷壶,一手拿空盏,一手持壶,放低壶嘴,完美地把空盏倒满,递给秧秧。
李照和秧秧一时忍不住,同时激动惊呼,“太厉害了!”
沈渡但笑不语,武师傅教他用心看东西,而非用眼,他的感官早已超越常人。
“秧秧,多吃点,今后要是想吃什么,直接到我这来。”
“让你的丫头告诉兰苍,他会把一切都准备好的。”
秧秧啃着糟鸭掌,嘿嘿笑着点头。
李照被她的开心感染,那一点莫名奇妙的不适感也消失了。
*
自从王氏离府修行,沈相除了去书房,就是歇在翠微居,秦家几代书香门第,秦氏的才情足以黄榜题名,只是她身为女儿身,走不了这条专供男子的金光大道。
比起精于内宅的王氏,当然是才貌双绝的秦氏与他有更多话题,沈相当年救她,除了对秦怀隐人格的欣赏和两人曾经的友谊,还有不能宣之于口的隐秘——他初见秦氏便已倾心。
可当年的秦氏却心系他人,沈沁也已娶妻。
刻书案导致秦家灭族,秦氏逃到了外祖家,沈沁打听消息后便知她出逃在外,没有朝中之人帮忙早晚会被人抓住,于是他悄悄地找到她,替她报了病亡,伪造新的身份,将她娶进门来,藏于后院。
“清弘,你这次有几分把握,能把左相拉下马?”秦氏与他对坐品茗。
雪水云绿茶汤翠绿,内含物丰富,口感圆醇,这么多年来,沈相都为她的这杯茶而醉心。
他一滴不剩地饮完杯中水,“五分,若吕相不下台,廖澍也别想脱身。”
吕相和吏部尚书廖澍是当年刻书案的胜利者,在圣上对一党文臣的打压下,他们脱颖而出,乘风扶摇直上,建立了自己的势力和人马,如今已是尾大不掉,就算吕相暂时能自保,他也得舍弃廖澍才能断臂求生。
“都快三十年了,还想靠旧案拉我下马,看来这一招鲜让他们吃尽红利,至今仍念念不忘!”
“如今的朝堂,还有谁能制衡吕党?圣上留中廖澍升任参知政事的折子,按住他往上走的势头,其中大有深意,圣上是绝不会让朝中一党独大的。”
秦氏往壶中加注滚水,舒展的叶片在淡绿茶汤中沉沉浮浮,她接过丈夫手中的杯子,待茶汤出色更浓之后,重新替他注满。
沈相继续说下去,“他们既然忍不住对我下手,贪得无厌要将朝政霸揽,圣上就会与我站在一起,廖澍这回赌得太大,圣上不仅会让他无法得逞,甚至会借此机会,将他连根拔起,重创吕相。”
沈沁早已看透圣上的心思,朝堂之上,只能是圣上最大,哪个臣子的势力大了,让他看不顺眼了,他就修剪枝条,扶持新党,建立新的平衡。
“可我的身份确实是罪臣之女,我担心这一点会成为你的把柄。。。。。。”秦氏听完他的条分缕析,忍不住又提。
沈相笑了,“傻担心什么?”
秦氏说:“我是死过一次的人,被人揭穿也无所谓,只是你。。。。。。”
沈相叹息,“你信我,别吓自己。”
秦氏一双妙目睇来:“如何信你?”
沈相想留一手都不行了,只得往深处剖析给她听:“圣上已经把老三归作太子一朝的班底,你是老三的生母,这是其一。”
他啜了一口新鲜的热茶,“你媳妇是德庆皇贵妃的侄孙女,庆德侯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