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道:“为难就为难,他一个大男人还怕为难?”
沈珊儿低头不语。
秧秧劝道:“你快别火上浇油,若是她不喝,只怕小妾要进门了吧!”
沈灵儿跳起来:“他敢!我这就去找姐夫问个清楚。”
沈珊儿死死拖住她,不许她去。
沈灵儿吵闹道:“若他不给个准话,我当场要他没脸!”
沈茗溪也煽风壮胆道:“珊儿放手!我跟灵儿一起去问,你别管!如果他将来要纳妾,你可不能白白忍了这口气,至少从他手上闹回来一个两个庄子铺子才行!”
秧秧忙拦住蠢蠢欲动的二人,“要问也不是现在问,时候不对。”
那二人才不扭了,坐下来好好商量说:“那什么时候合适?”
沈珊儿气急败坏的模样:“他还没讨小妾呢,你们这算是在提醒他?”
秧秧又忙按住她:“万梦炎自然不会这样对你,怎么说着说着就歪了,明明是你婆母作怪,我刚才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喝药,恐怕你那个婆母会出这一招。”
沈灵儿松口气:“你早说嘛!”
沈珊儿也愁眉道:“我也担心这个。”
“所以现在得赶快怀上,不然没好果子吃的。”
“真的太难了,都不知道这些事是怎么全部朝我一个人身上压下来的,我没想明白就被压住了,如今根本动弹不得。”
沈珊儿怨妇脸。
剩下的人同时噤了口。
珊儿不就是成个亲吗?怎么感觉像一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呢?
如果要承受莫名其妙的压力和磋磨,那还有必要成亲吗?
“我希望你们,都有个好归宿,别跟我似的。”沈珊儿有些后悔当初的随心所欲。
沈灵儿又站了起来,“是不是姐夫他对你不好?”
她饮了酒,气势汹汹地就要去寻万梦炎。
沈珊儿快烦死了,一把拉她坐下,“他根本不敢在我面前放屁!你又跳起来做什么!”
姐妹们这才扑哧笑了。
沈珊儿哭笑不得,接着叹说:“我只是觉得跟他再亲,在他心里还是隔着点东西的,男子跟女子终究不同,女子将终身托付在男子身上,可男子上有国,中有祖宗爹娘,下才有自己的小家,我在他心里,远不及别的那些。”
说得另外几个都灰了心。
“没意思。”秧秧说了句。
沈茗溪也摇摇头,小声重复道:“没意思!”
沈灵儿望着神态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姐姐,说了最后一句:
“确实没意思。”
曲氏哭得厉害,这些年的委屈忙碌一下子涌到心头,淹得她的情绪如山洪一样爆发。
她靠在白珍禧身上泣不成声:“我到底图什么?大的没良心,小的也没良心!走了就不回来,明明到了府里,他连个面都不露就走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我担心他在云州受苦受累,自他走后,我这心就缺了一块儿,没有一夜能睡得实的。”
“珍禧,我活得没意思!”
曲明英满腹苦楚,抱怨起来势不可挡,白珍禧也冒汗了,一边揽着她拍后背,一边招手唤来赵氏,两人扶她回房。
赵氏见她失态,鼻子一酸,也抹了两滴眼泪。
“真羡慕你们养的是闺女,好歹知冷知热的暖和,儿子心里没有娘!”曲明英说,她气得胸膛憋闷。
赵氏叹了声,劝抚道:“大郎如此争气,你就别计较这些小节了,他怎么可能心里没娘。”
白珍禧也道:“大郎知道他是你唯一的依靠,因此才对前程如此上心,小小年纪立下那么大的军功,谁不赞你一声教子有方?”
曲氏呜呜靠在二人身上,脚下灌了水银似的,挪得艰难。
赵氏接着宽她的心,“你一个人带出了两个状元,一文一武,如果连你都觉得活得没意思,让我们怎么办?”
曲氏听完又哭,“可是这些年他们苦,我也苦!”
“照儿在这府里,我心里疼他,但是不能露出来,也不能对他好,因为我不姓沈啊!我只是个管家的,看着威风,实则是副虚架子,原因你们也知道,沈大早就靠不住了。”
“我只有儿子。。。。。。”
“他回军营干什么?我就不信他韩自明现在不在府里会在营里!渡儿就是个傻心眼!”
“至少来看我一眼再走。。。。。。”
曲明英被扶到了内寝,放上床搁好枕头,白珍禧替她脱了鞋,赵氏吩咐人去熬醒酒汤。
她半寐着眼,喃喃自语。
“小没良心!”
“白眼狼。”
“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