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英看着她惬意地啜了一口,笑道:“今日怎么得闲来看我?往日请都请不来。”
白珍禧还未放下茶盏,崔氏趁机插话打趣道:“想是惦记我的席面,追着我来的吧。”
白珍禧嗔她:“要不是孩子也在,我真要跟你好好算算。”
说完回头望着曲明英,眼神在叶宝言身上转了转。
曲明英点点头,会意地看了她一眼。
白珍禧有数了,“我今日来是问你讨东西,刚才告诉了筠儿,她替你作主给我了。”
曲明英嗤道:“那丫头也不来问主子,就作主替我散东西。”
崔氏便笑了:“那还不是你素日待人宽厚的缘故。”
叶宝言正低头看地平不平,就被白珍禧点名了,“宝言的模样真好,你别说,细看跟我家秧秧有些相似。”
曲明英打眼后道:“两个丫头都白,鼻子长得一样秀气。”
崔氏哎哟一声,满脸堆笑道:“宝言可比不上你家秧秧。”
叶宝言莞着嘴角不说话,心里直翻白眼,今天的来意被人猜出来了,人家还想方设法把她和沈家扯上关系。
她自知秧秧美貌,自己姿色不及,只是皮肤白些,可她也不需跟任何人比较。
长辈们自以为是善心,实则让她感觉不痛快。
曲明英这时大笑道:“果然我看你家宝言是越看越亲,跟看自家人一个感觉。”
叶宝言认命地低下头,还假装羞涩。
崔氏给白珍禧递了一个感激的眼色,说道:“夫人抬举这丫头了,从小不知有多顽闹的,但有一点好,宝言她尊敬长辈,听得了教诲。”
曲明英满意地说:“宝言是分得清是非皂白的。”
白珍禧顺水推舟:“今年初雪雅集,我给孩子们单独开一个院子,让他们好好热闹热闹,到时候宝言一定要来,可别忘了。”
曲明英说:“这主意好。”
白珍禧笑她:“可不是比着你的心意出的主意吗?”
这就是过了长辈的关,要让孩子们自己相看了,崔氏颔首道:“也好,宝言时常想念秧秧,总爱说起她们这些年举办雅集的趣事。”
叶宝言在心里叨咕许愿:相不上,老天保佑相不上。
她只想一辈子舒舒服服躺在府里,不愿嫁出去给谁当门立户做主母,就没那个闲力气!
崔氏母女走后,曲明英问白珍禧到底来做什么,白珍禧随便扯了个理由搪塞过去,然后逼着她:“老实说吧,你为了大郎,想往我家雅集上塞多少个小姑娘?”
曲明英失笑,这些日子她相了不下数十个,满意的有两三家,她也放了话让孩子们自己看。
正巧白珍禧娘家的雅集闻名京师,是个好幌子,趁那时让大郎一道看了,两家定下来便可以过礼了。
曲明英道:“不多,就今日叶家,还有平远侯张家,殿前司副使许家。”
白珍禧内心一喜,这几家都是门当户对的,姑娘也水葱似的好看。
“美的你,一个儿子,百家女求!”白珍禧趣道。
曲明英昂首:“谁叫我儿争气,一点儿也不愁娶。”
白珍禧多少捏了把汗,但愿大郎没有那个糊涂心思,早些让长辈们遂愿了的好。
晚膳后,曲明英特意让人去军营通知沈渡,今年的侯府雅集事关重要,让他一定要来。
沈渡听过来人的传话,没有意外地答应了,庆德侯府的雅集不就是秧秧的外祖家吗,到那日,他去看看妹妹就走。
听说秧秧那天回去就病了,他很后悔没有拦着她吃冰雪元子,没有坚持让她加衣服,也没有在起风的时候把风遮得一丝都吹不到她身上。
只有等雅集的时候看看她,再好好交待一番。
至于李照的突然刺探,他全都删掉了有关的全部记忆,他对秧秧还跟从前一样,永远一样。
白珍禧回来便跟阿娘曹夫人通了气,把曲明英看中的三家帖子都备下,静待雅集当日。
秧秧的身体渐渐好转,听阿娘说雅集又开始筹办后,她天天都有招待客人的新主意,每每想到就去找阿娘商量。
白珍禧想提前给女儿打个底,趁她兴致高,便对她说:“这次你大伯母奉了你祖父的意思,要在雅集上给大郎定下亲事。”
秧秧反应了一下,“大哥哥要成亲了?”
白珍禧忖度着女儿的心思,微笑道:“男儿年纪到了自当要成亲,你大哥哥会亲自来,到时候你好好招待,也算是替他尽一份心。”
秧秧面无表情:“我知道了。”
白珍禧暗吞一口气:“都是跟你要好的小姐妹,有叶家、张家、许家。”
秧秧反问:“这么多?大哥哥要娶几个媳妇?”
白珍禧被她一堵,脸也垮了,说道:“不许乱说,总之你大哥哥的亲事是一等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