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宾客这头,沈茗嫣到处跟人说:“我祖父已经推辞了圣上的赐婚,圣上也收回了成命,我大哥是绝不可能做驸马的。”
宾客们的好奇心得到了正牌沈家人的回答,大致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原来是沈家拒婚,公主偏要纠缠,才有了今天这出戏。
这沈渡也够厉害,战场上能打不说,连公主都看不上。。。。。。
难道是真看上了叶家姑娘?还别说,小姑娘长得白,确实招男子喜欢!
于是参加雅集的宾客们便有了“沈渡和叶宝言是一对,出云想棒打鸳鸯”的共识。
沈茗嫣累得不轻,嘴皮子都磨破了,陈元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举着一壶热果茶,一直跟在后面给她倒茶解渴。
沈茗嫣拿他当小厮使唤,没半点客气,等兜完一圈,她腰酸背痛地坐下,陈元泽又巴巴地找来一个鹅绒垫,蹲在地上,将垫子塞到她的椅子靠背里,搁好了还殷切地仰着一张胖脸,问:“这样舒服点没有?”
沈茗嫣鼻子嗯了一声,陈元泽高兴得脸更油了。
沈崖不忍看,劝过多少次让陈元泽死心,他还是放不下,于是叹着气走过去,对沈茗嫣说:“人家二妹妹三妹妹都没多管闲事,你又何苦到处替大哥周全。”
陈元泽笑呵呵守在一旁,只见沈茗嫣瞪了一眼沈崖,说:“我是沈家的大姑娘,这种事自当由我来做,你靠不住就算了,还不许别人靠得住?”
陈元泽打着呵呵去拉沈崖,“咱们去找二弟他们说话!”
沈崖甩开他,“还有你,非要跟在她后面现什么眼?”
正在争执时,沈茗嫣眼角一闪,窥到刘公子正朝这边探,遂加大音量说道:“谁跟着我还要你管?他跟在我后面我就是乐意!”
沈崖骂她:“打小他都让着你,你何苦祸害他?”
沈茗嫣使性子说:“你想让人祸害,有人理你吗?”
沈崖气红眼,自从科举失利,就谁也瞧不上他,连亲姐妹也不例外,今天这些世家贵女都朝沈岩去了,现在还有姑娘正勾着那个庶子在谈诗词!
陈元泽假笑的时候肉会发颤,“走,我们去找二弟说话!”他想做和事佬把这两姐弟隔开。
刘公子不是时候走进了围屏,脸上带着交好的笑意,“沈兄!”他朝沈崖施礼拱手。
有人献媚,对沈崖来说不容易,他提起笑脸回礼:“刘兄!”
沈茗嫣眼一瞪,这不是扫她的颜面吗?她呼地站起来,板下了脸。
“妹妹想吃什么,我去拿?”陈元泽忙哄她,“桂花糕,滴酥,还是梅花糕?”
沈崖放下脸:“你理她做什么,要走就让她走好了。”
沈茗嫣冷笑:“你是里外不分,连人都不会认了。”
这话一出,刘公子尴尬得没处站,遮住脸往外走,沈崖绕不开情面,跑去拦他说:“女子不识大体,让刘兄见笑了。”
沈茗嫣拳头硬了,使劲憋着,脚一跺,气哼哼冲了出去。
陈元泽追着她一走,只剩沈崖和刘公子二人面面相觑。
刘公子见他脸青,便主动换了话题,道:“沈兄有个好兄长,必定前途似锦,兄弟我真是羡慕也羡慕不来。”
沈崖在外头,也爱沾沈渡的光,听他奉承,脸色好了许多。
“兄长立下大功,是靠朝廷和祖宗护佑。”
“兄长之功也是全家之福,沈兄若有意,也可往这上头靠一靠。”
“噢?刘兄的意思,难道是兵部这边有机会?刘兄有何良策?”
“这个嘛,自然可以细聊,我祖父那里是有一些机会的,只是令姐面前,还望沈兄替我美言。”
“别提我姐,你真想找个母老虎过日子?”
“沈兄说笑了,兵部是有些想法,要为永兴军单独成立一个负责军械的机构,只是品级不高,需要的自然也都是自己人。。。。。。”
沈崖跟刘公子越凑越近,臭味极其相投。
沈渡走后,秧秧很不高兴,碍于宾客众多,她只得咽下不快,穿行在轩台各处,陪着大家说笑玩乐。
累极时有李照恰到好处的一盏热茶,一块点心递到手里,她也舒开眉心接受了。
在别人眼里,她跟李照也是极其登对的才子佳人。
可李照的心底却梗着东西,之前出云推翻围屏,他尚来不及反应,沈渡已将秧秧抱到了安全之处,他的手牢牢地贴在秧秧身上,秧秧的神色也没有半分的不自在。
就像天生就该如此一般。
李照不停地说服自己遗忘,此刻眼前,秧秧每次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对他浅浅一笑,他都会告诉自己,陪她走到最后的人是他李照,而并非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