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平转头问向身后,很快有士兵上前,拿出随身带的饼和肉干。
段平把吃的递给他,见他搂着怀里的女子,女子闭眼躺靠在他身上,长发被捞起,遂起身避开视线,让所有人离远些,自己也背过身去,守在附近。
火光映在秧秧的脸上,沈渡最担心的是她不醒,若发高烧,还有方郎中的特效药可以对付。
她的头仰在他的臂弯,长发湿滑,卷翘的长睫静止在火光里,右耳微红。
意识在黑暗和混沌交织中沉浮,眼前间或是沈渡的脸,耳朵被他含住,热力不断加剧,她感到这只耳愈加烧烫。
沈渡将她调转了方向,烘烤头部另一侧的发根,如玉的左耳在野火的跳动中泛着惨白,他凄惶而视,毫不犹豫地低下了头。
左耳也开始发热,秧秧嘤咛了一声。
“大哥哥。。。。。。”她口中模糊。
热量源源注入左耳,染红了她的后颈,红晕蔓延到前颈和锁骨,脸上的纸白一点点被吞噬。
“大哥哥。。。。。。”她无意识地张开嘴寻找安全。
沈渡的牙尖难忍用力,磕在她的耳廓,于是口中弥漫起了铁锈味,她的左耳被他越吸越紧。
秧秧在他怀中模糊地只言片语,多半是在喊大哥。
不远处的士兵们背对着火堆,只留一片沉默的后背和脊梁,像坚不可摧的山。
秧秧的身上终于发热,沈渡果断抱她上马,奔向云州城,段平带着士兵护卫。
赶到官衙时,秧秧的高热症状十分明显,沈渡取来退烧的特效药,捏开她的嘴,喂了下去。
沈诺和叶宝言在他的身后放声大哭,沈渡喂完药,坐在床沿,对他们说:“没事了。”
叶宝言扑到床头查看秧秧的情形,哭得含糊不清地说:“怎么披头散发的,连耳朵都烧红了。”
沈渡吞了吞喉结。
沈诺则是张着嘴嚎,还一个劲地朝着沈渡身上挤,“这回真的吓死我了,大哥你和秧秧到底怎么遇险的?”
沈渡凝眉不动,心中早已明了,连同上次受伤在内,雁北人专门针对他采取了一系列行动,看来是术科将他列入了死敌名单。
他冷冷发笑,随后面无表情。
沈诺不敢再问,只伸手去拉叶宝言,“别压着我姐。”
叶宝言伏身半晌,才撑着直起身,两眼红肿地对沈渡说:“出来我有事要问你。”
沈诺一愣:“你不是吧,挑这个时候?”
叶宝言翻眼不理他,坚持让沈渡跟她出去说话。
沈诺不可理喻地瞄他们一眼,“有我守着她,你们去把话说清楚也好。”
沈渡没动。
叶宝言咬牙:“你总得负责。”
沈诺呲牙拧眉,余光扫向大哥,示意让他们出去吵,别在这吵着秧秧。
沈渡拗不过,只得随她出门。
两人站在门外廊檐下,支摘窗透出柔和的黄光,照得叶宝言一言难尽的表情生动至极。
“你打算怎么对她?”叶宝言开口。
沈渡先是警惕她一眼,复又垂落眼帘。
叶宝言用自嘲的语气:“原以为我的提议会被你认可,后来落空了才明白,你不娶妻,原因到底为何。”
沈渡掀眼:“叶姑娘到底想说什么?”
叶宝言沉默一息,叹气道:“沈渡,若你没有与全天下作对的决心,就请远离她吧。”
“这世间没有留给你们俩走的路。”
叶宝言错开他,推门进屋,不久沈诺出来,廊檐下已空无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