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宝言嫌弃地呃了一声,她不愿嫁人正是因为这些事。
犹豫了半天,她终于艰难地站起来:“抬水给我洗手。”
秧秧示意屋里的丫头,丫头很快准备好了。
染好了指甲,秧秧遣开下人,两人对坐饮茶吃点心。
叶宝言横看竖眼自己手指甲不顺眼,眉尖始终拧着,秧秧扫了一眼她的,又对比自己的,说:“你手白,染这个色极美。”
叶宝言哼笑,舒展了眉尖,“我的手虽白但短,不及你的纤长。”
秧秧握着茶盏笑。
“回来见过沈渡吗?”叶宝言试探地问。
“没。”秧秧淡淡地说。
静了一会儿,叶宝言才说:“若有我能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
秧秧咀嚼着香甜的枣泥糕,略微颔首。
“你们被雁北人掳走的事,家里知道了吗?”叶宝言问。
秧秧摇头,又点点头说:“我只敢告诉阿娘,让她千万保密,若是阿爹知道了,怕是再也不会让我出门了。”
没想到叶宝言无奈地告诉她:“枢密院早晚会知道此事,你阿爹那里是瞒不住的。”
啊?秧秧瞪圆眼。
叶宝言解释:“这件事非同小可,镇北侯怎会不报知朝廷?定会写在军报里,送秉枢密院的,枢密院也会告诉圣上。”
秧秧。。。。。。
叶宝言又安慰说:“我回去就帮你打听,若枢密院已经知晓,你得赶紧想办法。”
叶宝言走后,秧秧惴惴不安地去找阿娘。
来到寝屋外,她听到阿爹在里头说话的声音。
“无法无天!”三爷愤怒得脸青,“这种大事她竟然隐瞒你我!”
“那野荣是术科的养子,雁北十四部的第一勇士,他们兄妹俩被此人掳走,还是段平将军带人去救回来的!”三爷痛诉道。
白珍禧看向房梁,心道:女儿只瞒了你,而且他们已经不是兄妹了。
秧秧在门外不敢动,倾耳听着里头的说话声。
“孩子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白珍禧说了一句。
三爷歪头看她,“珍禧,你不会早就知道吧?”
白珍禧瞪大眼,“我也是听你说才知道的,这种大事我一个人怎么受得住!”
三爷迟疑地打量她的神色,“有事不许瞒我。”
白珍禧柔声说:“这是自然。”
秧秧悄悄掉头,走出了爹娘的院子。
中书省衙堂内。
针对互市一事,官员们唇枪舌剑,沈渡背后虽有人支援,但初次在朝中争锋,他还是感觉力有未逮。
不如打一仗的痛快。
支持他的官员说互市有利于边境稳定,且百姓们可以多条路养家糊口,增加税钱,于朝廷是有好处的。
反对他的则说不可给雁北人提供盐茶和粮食,让他们食饱喝足了对付我们的将士,还激进地要求永兴军打下雁北十四部的地盘,让他们称臣纳贡。
沈渡初听这话意外至极,这些文官以为打仗是什么?兔子急了还咬人,哪个民族面临做亡国奴能不拼死反抗?
雁北有广袤的草原和荒漠,他们有几万骑兵,有实力发起对我朝的战役,一次大捷打不垮他们,更不可能彻底打掉他们。
只有和平才是对双方都有利的选择。
此事接连议了几日,支持者和反对者各不相让,沈渡终于知道祖父这些年有多不容易了。
吵得筋疲力尽后,他终于清醒明了,哪怕他吵上一年,没有祖父的援手这件事就办不下来。韩自明把此事交给他,便是要他借祖父的力。
今日回到府里,他乖乖去了祖父的书房。
沈相坐着笑眯眯问:“你的事儿进展如何了?”
沈渡无奈地站着,“有些人实在不讲理,我跟他们说不通。”
“坐下。”沈相并不意外,这次是他有意放手,让大郎学习朝政,很多武将总是在战场杀敌,忽略了在朝中的博弈较量,可朝中有些人的一句话就能剥光了在沙场拼搏的将士。
沈渡老实坐好,“祖父,这件事的好处显而易见,那些提出反对的人心里也清楚,只是他们的立场却背道而驰。”
沈相朗声大笑,非常欣慰地道:“你能看到这点,这次就已学到了不少。反对的人针对的是韩自明、是永兴军,甚至是在针对于你,他们不希望此事办成,想给你、给韩自明和永兴军其他人添难。”
沈渡蹙眉:“可还是不能把这些碍事的人全都除了。”
沈相一听,表面像是恍神,其实心里已经偷乐了,大郎和秧秧一样,目标清晰,知道该对谁下手不留情。
“全都除掉自然不可能,不仅不能除,还要留着他们有大用。”沈相捋捋花白的胡子。
沈渡幽幽道:“否则圣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