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书怡一时被他的表情迷了眼,鬼使神差地问了句,“那也给先生买一件?”
桃花眼的眼尾上扬,像刹那间绽开的桃花。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齐书怡!
齐书怡一直知道这位授课先生的皮相好,眉毛细长却不浓黑,潋滟的桃花眼,宛若鸦羽的睫毛,直挺挺的鼻子,薄厚相宜的嘴唇也总是勾起。
又因着家世好,是京中贵女想嫁榜的前三。
但是赵怀意是她的授课先生,再好看的皮囊在她眼里都会变得扭曲。
除了刚开始授课那几日,这还是齐书怡第一次对身为先生的赵怀意容貌出神。
齐书怡在一个文玩摊位上挑挑拣拣半天才找到一个能合皇帝心意的礼物,她付好钱,问:“先生有什么想要的吗?”
“公主送的,臣都喜欢。”
“再往前逛逛吧。”齐书怡拽了拽她手中的袖袍。
赵怀意对礼物没什么要求,齐书怡却不想随便买个什么东西糊弄过去,怎么说也是给自己当了四年的授课先生,第一份礼物可以不贵重但一定要称心。
齐书怡眼神往身边摆着饰品的推车上一瞥,眼底划过一丝惊喜。
赵怀意注意到她的表情,问她:“怎么?有喜欢的?”
齐书怡盯着那支翡翠玉簪不说话,她想起第一次见到赵怀意的时候。
那是在她十岁的时候,赵怀意还不是她的授课先生。
那日是齐书煜的生辰,她和齐书珩早早在国子监外等他。
“二皇兄!”
齐书怡远远看见齐书煜勾着一个人的肩膀出来,像一个小炮弹一样冲过去,扑在他怀里。
齐书煜稳住齐书怡的身形,揉了揉她的脑袋,可视线不在她身上,“勤之,后日!后日的册札必须得借我了,不然我的随堂小测可就完了啊!”
被忽视的齐书怡努努嘴,今日二皇兄是寿星,不能闹他,那就闹罪魁祸首!
齐书怡侧头就看见了赵怀意。
赵怀意穿着国子监统一的服装,头发束起,怀中抱着几本书册,对上齐书怡故作凶狠的眼睛不恼也不怕,只对她浅浅笑着。
一下就让齐书怡偃旗息鼓。
齐书怡眨眨眼睛,在齐书煜怀里拱拱毛茸茸的脑袋,“二皇兄,皇兄,皇兄!”
罪魁祸首太漂亮了,还是闹皇兄吧。
齐书煜捏着齐书怡的脖颈,对赵怀意露出一个抱歉的眼神,无奈喊道:“皎皎。”
国子监的料子到底不比供给皇室使用的柔软,齐书怡抬起脸的时候鼻头和脸颊都蹭红了,杏眼亮晶晶的。
齐书煜替齐书怡扶正蹭歪的发簪,牵起她的手,“勤之,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带皎皎走了,这小祖宗闹起来我可招架不住。”
皎皎听了昂首挺胸,像只骄傲的孔雀。
齐书煜捏了捏她手上的软肉,“说你是祖宗还骄傲上了。”
齐书怡任由他摆弄自己的手,蹦蹦跳跳走到齐书珩身边,把自己另外一只手塞到他手里,“父皇都说我是他的小祖宗呢!我愿意当二皇兄的小祖宗明明是二皇兄赚了!”
齐书珩听了微微眯眼,笑着说:“既然阿煜不知福,皎皎就不要当他的小祖宗了,只当大皇兄的吧。”
“那怎么行!皎皎不能厚此薄彼的!”
齐书怡被两位皇兄牵着,不知什么原因回头望了一眼赵怀意。
他身形如新竹,眉眼温和,背后是正生长的竹木丛,日暮的光朦胧又温暖斜斜照在赵怀意身边,他与竹自成一道美景。
“阿婆,这支玉簪怎么卖?”
推车后的阿婆取下那支玉簪,笑眯眯的:“姑娘若真喜欢便拿八百文买去吧,原本是一贯钱卖的,先前也有几个看中了的,发现这支簪子有些瑕疵就不要了。这不,一直摆着也没人买走。”
齐书怡接过玉簪,细细打量。
玉簪通体碧绿,顶部刻了两节竹身,两侧还有竹叶,瑕疵也很明显,簪头像是在墨汁里浸过,深浅不一的墨色占满了一节竹身。
齐书怡倒不觉得这算瑕疵,但还是要问问赵怀意的意思。
“先生喜欢吗?”
“喜欢的。”赵怀意一向对这些瑕不掩瑜的东西格外宽容,更何况这是公主选的,他更不可能不喜欢。
齐书怡付过钱,赵怀意珍重地收起玉簪,他问:“礼尚往来,公主有什么喜欢的吗?”
“什么都可以吗?”
“力所能及之内。”
齐书怡略一思衬,神色认真地问:“不做课业可以当礼物吗?”
害怕赵怀意斥责,她又连忙开口,语气都快了很多,“先生知道我见过最美的风景也只是京城的人间烟火,我画不出来险峻高山湍急河流。”
“殿下,不要给自己建造牢笼。”赵怀意的语气更加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