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秋微微诧异,“公主是要......”
“我要去见见父皇。”齐书怡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皇兄面见赵怀意一事必会触怒父皇,她得去哄哄父皇,为了皇兄,也为了赵怀意。
御书房。
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殿内,一坐一站的父子两人相对无言,书案上摆着一张被展开的信纸。
正是赵怀意交给齐书珩的旧部名单。
皇帝一目十行扫过信纸,胸腔里翻江倒海,“这群逆贼!”
短短一张纸,三个名字,背后却是三个家族罄竹难书的罪行。
“砰”的一声,皇帝将信纸重重地摔在桌面上,茶盏在震动中溅出茶水,一如他内心的愤怒。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这三个名字,有人位高权重,有人家财万贯,可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欲壑难填。
皇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怒火。他知道,此刻的他需要冷静,处置他们必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必须制定一个精密的计划。
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齐书珩身上,“太子心中可有解决之策?”
齐书珩背脊稍弯,“利诱。”
这三个人背后的家族盘根复杂,而他们自己也小心谨慎,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漏出过马脚,靠旧案定罪几乎不现实。
如此一来,用新的利益徐徐图之就是最好的办法。
“陛下,公主殿下来了。”内侍在门外轻声道。
齐书怡推开门,笑盈盈地走进来,“父皇!咦,皇兄也在?”
“皎皎今日怎么想到来父皇这了?”皇帝抽出一本奏折覆在信纸上,语气柔软,但因刚刚盛了怒火,眼神中还带着些摄人的气势。
齐书怡眼睫颤动两下,神色自若地圈住皇帝的胳膊,脑袋靠在皇帝的肩头,“皎皎想陪父皇母后用膳了,恰好大皇兄也在,不如叫上二皇兄一起吧?”
齐书怡动了动脑袋,“好不好?父皇?”
皇帝拍了拍齐书怡的脑袋,“公主殿下都发话了,谁敢不从?”随即瞥了一眼齐书珩,“还不去叫煜儿?”
帝后向来对子女不约束,用膳时也没有食不语的说法,皇后甚至还喜欢用膳时催促齐书珩的婚事。
“珩儿马上就要过二三生辰了吧?”
齐书珩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在心里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点头。
皇后意有所指道,“孟尚书的儿子比珩儿还小一岁吧?下个月女儿都要办满月宴了。”她横了一眼皇帝,“你也不要总是将政事丢给珩儿办。”
皇帝讪讪点头。
齐书怡兴奋道,“皎皎可以替皇兄牵线!”
齐书珩加了一块肉放进她碗里,“专心吃饭。”
用过膳后,齐书怡如往常一样,慢悠悠地走在熟悉又安静的甬道上。如果此刻有人观察齐书怡的话,一定能发现她的步履并不平稳。
今日的膳食用了不少的屠苏酒调味,以齐书怡的酒量根本保持不了清醒。
她的脑子有些混沌,思绪如同被风吹散的游云,飘散四处。
齐书怡突然想起了另外一次混沌。
“居上不骄,为下不倍。国有道①……”齐书怡跟着赵怀意一句一字地念,蓦地感觉到一道不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迟钝地侧头,就看到赵怀意拧头抿唇的样子,她呆呆问,“先生,我读错了吗?”
声音有些黏腻,又鼻音颇重。
赵怀意伸手探了探齐书怡额头,这是他第一次未经公主同意触碰她。
齐书怡的脑子混沌极了,她只知道赵怀意的手心比她的额头凉,她舒服地蹭了蹭,喟叹出声,“好凉。”
赵怀意收回手,低下头,有些不敢看齐书怡现在的样子,齐书怡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又在他手里蹭了一番,额头精致的花钿已经不成样子了。
“殿下,您发热了。”
原本带着焦灼怒意的语气,因为心底的邪念渐渐平息,甚至连责备都不敢。
“嗯?”齐书怡双手撑在地上,往赵怀意的位置靠了靠,明亮的眼睛里起了一层水雾,嘴唇也格外红润。
看上去就很好欺负。
赵怀意狼狈起身,“臣去问问孙乳娘那是否备着药。”
赵怀意取了药回来在小几上仔细煎煮,齐书怡就趴在书案上望着他的一举一动。
赵怀意偶尔侧目就与齐书怡湿漉漉的眼睛对上,赵怀意仓皇低头,手指不小心碰到滚烫的炉柄。
“嘶。”赵怀意抬手贴了贴耳朵,又继续煎药。
赵怀意将药倒进小碗里,等它温良了才端到齐书怡面前,“殿下,喝药。”
齐书怡自下而上望着赵怀意,过了片刻坐起身,双手捧着小碗喝了下去。
赵怀意捏着一块蜜饯送到齐书怡嘴边,齐书怡微微后仰,摇摇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