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花树下,偶尔花瓣会落进茶杯,为茶汤增添一丝媚色。
看得出来,这些贵女都很重视今天这个日子,一个个打扮得都十分精致,姿容各异的美人硬生生把这满园春色给比了下去。
皇后端坐上位,两柄仪扇交叉着立在后面,周围侍立着一群宫人婢女,近处还有禁军护卫。
她慈眉顺眼,笑容恬静。
显然对今日赴邀前来的贵女们很是满意,不过她想到今日办这场花宴的目的,笑容又淡了些。
一抹忧虑悄无声息浮上心头,也不知道煊儿能不能从中寻到心仪之人。
她刚想完,外面便传来宫人的通报。
“太子殿下到——”
方才还稍显随意的贵女们纷纷正襟危坐,满怀期盼的看向花园那道月洞门,空气一时静寂。
崔鸿煊一袭白色衮龙袍大步走进来,胸背和双肩都有金色团龙补子。
他目不斜视走到凉亭外,躬身抱拳道:“儿臣给母妃请安。”
皇后身边的宫人侍女赶紧行礼。
皇后看到他顿时喜笑颜开,招了招手道:“煊儿,快来坐。”
崔鸿煊起身走上凉亭,在皇后身边落坐。
皇后亲自给他添了茶水:“煊儿今日怎么来得这般早,花宴还未开始,是从何处过来?”
崔鸿煊端起茶盏,轻轻抿了口,诚实道:“方才在御书房,父皇问了我最近读书的收获。”
皇后道:“如何?”
“尚可。”
崔鸿煊答完,视线扫向底下。
贵女们齐齐起身:“参见太子殿下——”
崔鸿煊的眉头微不可察一皱,右手虚扶道:“今日是母妃的花宴,众位无须在意本太子,随意些便是,无需多礼。”
太子一向耽于学业和国事,与之交往的都是些大臣和男人,堪称不近女色。
贵女们甚少能有这么近的机会观察他。
这一观察却发现他面容俊朗,轮廓分明,身上的气势是久居高位的尊贵,说得不好听点就是盛气凌人。
平素谁见了都得躲,生怕冲撞了。
今日许是皇后在场,他尽数收敛了身上的气势,露出了难得见到的一面。
若不是那身衮龙袍提醒着大家他的身份,他此刻更像一个富贵人家的少爷。
“辛苦你了,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人还没来齐。”
皇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糕点到他面前的碟子里。
崔鸿煊乖顺的用筷子夹起咬了一口,点头赞许:“多谢母妃,很好吃。”
皇后娘娘笑道:“这些糕点都是你从小吃到大的,有什么好吃的,你光会哄母妃高兴。”
崔鸿煊两口便将糕点吃下了肚:“这不是儿子应该做的吗?”
无论谁来了都得叹一句母慈子孝。
这时候一个宫人小跑过来,在老嬷嬷耳边耳语了什么,老嬷嬷听完点了点头,让他退下。
皇后道:“怎么了?”
老嬷嬷上前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皇后娘娘道:“不来便不来吧,她那腿……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崔鸿煊道:“母妃说的是?”
“哦,是丁家小姐,我听说……她的腿是被谢家丫头……真的吗?”
皇后微微瞥起眉。
崔鸿煊脸色微沉,端着茶杯冷哼了一声:“胡说八道,谢长安虽然自小便没礼数,说她嚣张跋扈也没错,但她可是长宁侯府的女儿,骑马更是打小就学,跟家常便饭似的,京城那么多人都没有被撞断腿,唯独她的腿断了?母妃怎么也信了坊间那些胡编乱造的流言。”
皇后一噎,无奈的开口:“煊儿,本宫也没说就是她做的,只是外面都这样传……母妃就问问。”
崔鸿煊道:“那丁家小姐似乎对裴三情根深种,谢长安打小就喜欢裴三也是家喻户晓的事,这事儿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尚无定论,母妃莫要听信了他人谗言。”
“这样啊。”皇后笑意勉强:“那你既然知道谢丫头喜欢裴家公子……你怎么还……”
崔鸿煊沉默了。
皇后凝视他片刻,又有些心生不忍的道:“罢了,母妃不该提这个……”
崔鸿煊却又开口了:“母妃,我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没办法选择自己要娶的人,但我还是想自己选择心悦谁。”
皇后一愣,随即深深叹了一口气。
贵女们瞧出了皇后的心情不愈。
懂事点的便自告奋勇的站起身:“娘娘,小女子不才,备了些薄礼,望讨得娘娘一笑。”
皇后微微一笑,来了些兴趣,招手道:“哦?呈上来。”
崔鸿煊瞥向说话那姑娘,那姑娘感受到太子的视线,羞得脸颊飞上两朵红晕。
老嬷嬷亲自去接过,呈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