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在辰荣山的一座无名山峰中找到了正独自喝酒的相柳。
这是他们的秘密基地。在相柳还是防风邶的时候,常常上山来陪她玩。当他们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是一个夕阳时分。那漫天绚烂的晚霞美的她当时就感叹要是有一处茅屋就好了,还能偶尔来看看日出日落。相柳当时并没有说什么,却不知什么时候搭了这一处屋舍,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材料,虽然不比宫殿,但比茅屋也好太多了。直到后来两人情意相通后,相柳才带她来这里,告诉她那时候他常常一个人在这里看云卷云舒,回想他们小时候的事。
阿念轻轻的走过去,坐在相柳身边,月光将他们的影子留在草地上,相互依偎着。
“哥哥好像很生气!”
相柳低低嗯了一声。
“他是气你为什么要在这种场合说!”
“若不如此,上了朝堂,必然反对重重!”相柳转过来,背后的明月透过他银白的发丝折射出光芒,衬得他仿若月神。“阿念,你也要劝我吗?”
阿念看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踢了两下脚,伸手抓了一把相柳的发丝,放在手中把玩。相柳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任由她将自己的发丝在那玉白纤细的手指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阿念突然抬起头,囔道,“别看我!我劝你做什么,你比我都大,难道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何况我知道你只是敬佩他们。不仅我知道,小夭知道,苍玄也知道。哥哥只是还不习惯做一个帝王,你也没有习惯做一名臣子!”
相柳一把搂过阿念,将自己埋在阿念披散着发丝的脖颈间,狠狠的嗅了一口,才好似放松下来。他松开阿念,搂着她一道看天上明月,又喝了一口酒道,“阿念,他们是一群傻子,洪江就是那最大的傻子。一个可悲的傻子,领着一群傻子做着可悲的事!”
阿念将自己偎进相柳的怀里,像小时候一样,想要给他传递温暖。相柳也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小太阳。
“阿久,你有想做的事,你就去做!但是你要明白,哥哥现在是西炎王了,不再是以前无权无势的王孙殿下,挑战帝王威仪这种事,还是不要太多的好!”
相柳听着阿念温柔婉转的声音,只觉得数月来战斗中积累的郁气都渐渐消散了,他低声嗯了一句,“我知道,苍玄会同意的,他会明白的!”说完,他情不自禁地靠近阿念,呢喃道,“阿念!”
“嗯?”
“想喝酒吗?”
阿念没好气道,“又馋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酒量……”话没说完,就被堵住了。
阿念尝到了那略带苦涩,又香甜诱人的味道,她渐渐沉醉其中,就像眼前这个人,令她心醉情迷!
夜深了,苍玄也正和小夭在窗边小酌。
“哥哥,你这是有答案了?”小夭看苍玄倒酒的频率渐渐放缓,问道。
苍玄收回望向明月的目光,温柔的看着小夭,笑问,“你怎么知道?”
小夭挠挠自己的下巴,将自己完美的下颌一把压在酒瓶上,疑惑的大眼睛望着苍玄,眨巴眨巴的,“我为什么不知道?”
苍玄笑得更大了,他在小夭身边坐下道,“洪江是个英雄,可惜不能为我们所用。现在中原虽然已经臣服,却依旧有很多百姓在怀念他们的旧王。这时候我们准许辰荣王后人为其祖先供奉悼念,既能给中原世家一个台阶,展示我们的胸襟,也能让一些百姓放下仇恨。”
小夭看苍玄脸上的笑,只觉得十分狡猾。
“呵呵,辰荣山七十二峰,不过一个无名山峰,既可以堵住洪江为辰荣亡国而战的口号,又可以使百姓臣服,又何乐而不为呢?至于那些不服的,倒是可以先记下,日后再慢慢的看!”苍玄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手却暖了起来。
小夭拉过苍玄的手,将自己娇嫩的有些发烫了的脸颊贴了上去,她卧在苍玄的膝头,“哥哥,我在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苍玄看着这样的小夭,只觉得心中一片柔软。他放下酒杯,拉过一旁的披风,轻柔给小夭披上,看着小夭合上眼睡熟了,才凑上去极小心的一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小夭睡着了才敢这么做,或许他是怕看到小夭信任的眼神吧。呵,小夭这么单纯,可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的贪婪和欲念,好不容易才哄得她答应嫁给他,可不能吓跑了!
月下人影成双,涂山璟也在这月下会“佳人”!
“防风小姐请我来,不会就是要和我坐一宿吧!”此时的涂山璟全然是一派世家贵公子的派头,举手投足风度翩翩,笑容自信又有一丝少年意气。
防风意映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人,想着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明明眼前的人就是她曾经幻想过的未来夫婿的样子,明明她曾经离他那么近,但他却让她难受害怕举棋不定,原来那些她曾经看见的丑陋和懦弱都是他的伪装。如果当初她遇见的是这样的涂山璟,她是不是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涂山族长既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