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觊觎(2 / 2)

李承煦撇他一眼,从容开口:“他头发上系着的白带是丧绦,别的营帐里,士兵虽不系丧绦,也不着素缟,但营帐里都挂着一条白色长带。”

李承煦挑刀抬起大汉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你说,是谁的亲人死了,整个军营都要为他哭丧号哀啊?”

“孙国良判国,听闻他在大盛里的老母亲被大盛皇帝活剐了。节哀顺变啊,孙将军。”

石土被李承煦的细微的观察力和果断的行动力惊住了,他先前还觉得这厮哪哪都一副公子哥作派,现下只觉佩服。

李承煦抓了主帅孙国良,贺深哪里会放过如此良机,当夜直接派出两千士兵,一举荡平孙国良的大本营。

全军的人都惊呆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李承煦是这场战役的关键之人,毕竟谁能相信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会有手擒敌军主帅的本事呢。

因着此战不损一将一卒,就活捉了大盛两千俘虏,军中此时正在庆贺。

李承煦望着眼前的燃起的篝火,心绪复杂。

他被贺深安排在一支五百人的队伍中,这支队伍是军队的前锋,纪律要求甚严,也是最能历练人的地方。

他来军中已有半月,这半月,可谓是吃尽了他前十七年都没吃过的苦,军中饭菜粗糙,衣服单薄,在这里,没有家中的锦衣玉食,只谈温饱。

起初几天他还能按自己的心意挑食,不喜欢的菜任性不吃,可后来,饿的滋味挨得多了,他也学会了乖乖吃饭。在这里可没有家中一群仆人在后面跟着端茶递水,生怕饿了渴了自己的待遇。

这半月,他尽量让自己适应这个地方,摒弃口腹之欲,锦衣之求,他也实实在在地学到了许多。

往日他总是认为自己擅骑射,舞枪弄剑,无所不能。可到了这里,看都不够看的,军中能人甚多,他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不值一提。

白日里他勤练刀剑,苦训体能,入了夜便研读兵书,其他人见他笃志奋进,也乐于在武艺上点拨他。在军中的日子,虽苦,但也过得充实,不似以往有虚度光阴之感。

夜凉如洗,星粒闪烁。

“承煦,天上有什么好看的,你小子怕不是想家中娘亲给你唱夜光曲哄你入睡罢。”男音粗犷,打趣的话刚落下,旁边便起了一地哄笑。

面对众人哄笑,他没有出声,一股羞愧却涌上心头。他刚刚抬头望星,思的不是养他育他的母亲,而是不过相识两季的温言。

他第一次离家这么长时间,已将近半月没有见到家人。他本以为自己心怀大志,必不会太过思念亲人。可思念就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时不时地拉扯着他的心,让他倍感煎熬。

更让他又惊又俱的是,他思着念着的,更多的是姑姑。

昨日旁人看他心不在焉,便问他是不是想念家中妻儿,他当时想的是温言的事,猛得便惊觉起来。

要说想念亲人,他为何甚少想起父母,却时不时地想起温言。待旁人问他可有成亲之时,他第一个人想起的也是温言。

当夜温言入得梦来,她看见温言与自己嬉笑间,竟吻上他的唇。第二日醒来,感觉到裤子的湿腻时,他整个人都傻住了。

他知道自己危险了。

恶从胆边生,既敢觊觎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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