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怜。听说居住在我们圣域毗邻的陆上之人,洛氏宗族有烧死活人女孩祭祀的陋习,有翔士们看不下去去救人了——你猜这会不会违反三山的时空区间不干涉原则呢?”话音未落,人已消失了。
画面一黑。(韩、戈舒夜被卷入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四周画面突然陷入一片混乱,视野动荡,如雷电和火海噼啪作响。
“他们烧我,他们要烧死我!我的脸,我的脸!”疯狂的女人的嘶吼。
“势!什么伤先生都能治好,我都能治好、我能治好,啊……”几乎带着哭腔的男子的无力的哀声。
“糟了!时空区间发生了干涉!被杀害的女孩的记忆和感受同构转移到势姬身上了!她的精神被污染了!”
“师姐你是精神系,快切断啊!”风垠强撑着防护结界吼道。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停止复平面世界线上时空的干涉!蓝先生,做点什么!”兰棹姬绝望地喊道!
“人类意识的存在和时间的量子微粒是绑在一起的。物质是时空的涟漪,人和他的思维,都不能脱离他存在的时空而存在……”
“改不了了吗?!”
矛戈高举,目光如火舌:“我,安参势,在此发下诅咒:你们洛氏的男人,必然尽数命丧我手,我要你们洛家,断、子、绝、孙!”蓝迦楼绝望地闭上了眼。
——“洛均!”美少年的白无常抬起头,朝他面前的青年掷出一卷绢本,“《寒玉经》,抄五十遍。”“可是,白先生!这不公平!”穿圆领袍的年轻公子、眉眼轮廓依稀是蓝祭司的模样,只长眉舒展、年少未经世事,眼睛也还没有被悲伤染成蓝色,他有点委屈地嚷道。“一百遍。”专横的神祇歪头笑笑。——蓝迦楼在雕像下的冥想中猛然醒来:“她已经和这个时空的人彻底绑在了一起——意识已被恐惧之神占据,精神能量很大,再这样下去树姬都会被她污染。只有将她的恐惧沉入潜意识海底,放她下船了。白先生,请原谅我,我没有保护好后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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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动荡的嘶吼和光的扰动终于散去。高堂大屋中,势姬锦裘画衣,脸上妆钿花黄,如意唇、明月珠,倚在圈靠上。侍女来报:“夫人,节度使大人回来了!”一位鲜衣怒马的少年英豪冲进院落,势姬站起来笑意流盈,冲上前去,少年把她横抱在怀中,连亲了几下。“果如爱姬所言,六分仪定星之术与所绘地图对我帮助甚大,婆勒川也果如所言第二日水位低平旗帜不湿,小勃律大胜而归,你喜欢蓝色,就赏你一斛瑟瑟!”然后是风月旖旎,不可描述。
日斜,势姬用手抓着那一把一把的鲜艳欲滴的蓝宝石,有些出神。主人在院中欢笑嬉戏,势姬想了想,推开书架,一扇门打开,露出一间密室。她进去,望着一尊大理石的雕塑,是个四肢修长的少年,长发垂丝、轮廓清秀,只五官模糊,像被氤氲的梦境包围、或是记忆不清而叠影。她摸了摸那雕像的脸,在想象中把它雕镂得更清晰些,他应该有这样的鼻子、这样的嘴,和长长的眼睛,拿起小石凿和石锤。
“他是谁?!”背后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家奴说你日日偷窥星盘、僭越偷学帝王之术也就罢了,私藏男人衣服我还不信,说,他是谁?胆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没有谁……”“把夫人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出去!”
铛!美丽的雕塑被击落头颅,摔在地上碎了。
“你干什么!”
“势姬,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的一衣一食都是赖我所赐,你是我的东西,居然还胆敢想着别的男人!”
“呵。”势姬冷笑,脱下外面貂锦的大裘和丝绸的外袍,拎起白剑朝门外走去。
“你干什么?!”轮台营外面飘起了雪,“好,你有种赌气就不要回来。”
“节度使大人神气什么?今日你军功盖世荣宠万丈,也有一日君王翻脸一纸诏书,就算全军给你喊冤枉,你也照死无误(对对对,势姬在盛唐玄宗朝下了三山舰,泡了高仙芝)。我千里寻你是仰慕你风姿容颜,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你不知我曾有过怎样的自由,风□□电都听从我的号令;人的权柄对我来说算得了什么,我根本就不稀罕!既然如此,我们一拍两散。”
天山一路雪。势姬:大话说出去了,我却不知道我的身体到底能撑多久,看起来咄咄逼人争强好胜,其实我居然是因为生病才被蓝先生带上了三山舰。离开圣域之后,我只能夜夜梦见自己回到那畸变的故乡,我越来越接近一个凡人,剑上的力量也日渐衰微了。我的手已经开始感到麻木了,眼前也似乎开始产生幻觉。
你居然把我的阿尼玛斯打碎了,我是失了雕像的皮格马利翁。
我从云中来
将逐北风去
人间饥与寒
今朝不在意
世上的少年啊
你让我动心
我等待回音
你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