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讲人坏话,哪怕真的是受尽迫害,她也不会痛哭流涕、高声诉冤,就像是那天,在船上打光了二十发子铳,她也还是一言不发。
“我……以前家里给我许了门亲事,对方家里还挺有钱有势的。”看到敏静微微抬起的眉毛,她又皱着眉头、努力嚷嚷着说:“哎呀没有侯爷您有钱有势!”(敏静很满意这个解释,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要作这个比较。)
“但是后来……家里遇上了祸事,我爹爹去世了,我家基本就落到舅舅手上。我是我爹捡回来的,不是我妈亲生的,哦我妈还给我生了个妹妹;所以舅舅也不是亲舅舅,也许因为这个原因,他觉得不应该是我得了这个便宜,就把他亲生女儿、就是我表姐嫁给那户人家了。把我撵了出来。”
敏静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情绪的颤动,道:“不是因为你非亲生的缘故。”
“什么?”还在努力组织语言的舒夜突然眼睛抬起来,直勾勾地望着他。
敏静柔声说:“你舅舅只是想抢夺你的家产和你未婚夫的权位,把你撵出门更是证明了他做贼心虚,不是由于你非亲生的缘故。这不是你的错。”
舒夜的眼圈一下子红了,长久以来,她一直在责备自己,在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不是亲生的,爹爹才偏爱杨昶、舅父才会把她赶出家门。现在终于有人告诉她,你只是被坏人抢劫了,这不是你的错。
“哎呀,真丢人。”她努力笑着,眼泪却一串一串地从不受控制的眼眶中扑簌簌地滑落,从她白嫩而被晒伤的脸颊上滴到她修长的颈窝里。她眼睛拼命地往上看,却怎么也止不住泪水。
敏静没有说话,只是地给她一块锦缎的手绢。
在这泪滴落下的长长的静默之中,敏静听到自己心里对海神许了个愿。
但是他不能。
“你需要我怎么帮助你?法理上,你父亲的家产、甚至原来的婚约都属于你,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出面让你的夫家履行应尽的婚约……”
“别别别,我英明神武的侯爷呀您千万别,我不想嫁给他——为了不嫁给他我可算是费了老劲儿了!”戈舒夜马上由伤心滴泪的闺中怨女突然转变成暴跳小泼妇。
“那你那天为什么那么伤心?甚至不惜说出想要杀死他们二人的话,引来的白鸦,让自己置身这步田地?”敏静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如果你不是为了他伤心,你是为了什么、为了谁呢?
他知道自己有些越线了,可他内心有一股火山似的冲动。
“哎呀,你千万别笑话我哈……”她以一种咬牙切齿但又极其尴尬、极其八卦的语气道,“哎呦喂,我那个前未婚夫,他喜欢男人——他还跟我暗恋的人跑了!”
敏静在吃了个大瓜的同时感到心里被锤击了一下。
她暗恋的人?
“哎对,所以我就是在两个龙阳之好、断袖分桃之士身上浪费了我纯情的眼泪——啊,我真的好瞎啊!我人生的污点啊!”她自己痛心疾首地以手敷面,然后自己沉痛地总结道,然后发出一声凄惨的□□“啊——丢死人了!!!!为什么我看男人的眼光这么烂!
我肯定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侯爷,快,给我介绍工作,我下半辈子全得靠我自己养活了。”她抓着敏静的胳膊摇晃。
敏静用尽全力咬着自己的下唇,听到这个消息,他感觉欢乐之情要冲破心海溢出来了!他忍笑忍得腰都弯了,舒夜以为他身体不舒服,赶紧低头查看,却发现敏静是在用尽全力憋笑。
“哎呀,你笑,你还笑!”
敏静已经彻底憋不住了,笑的直接从椅子背后倒了过去,倒在地上还在笑。
他用笑的快抽过去的断断续续的气息问道:“你是凡看上的、认为风度翩翩、气质仪表不错的男子,都不喜欢女的是吗?”
戈舒夜突然锤了一下手,道:“对了,萧怀遇!他……”
这一波周敏静已经放声大笑,笑到满眼是泪还满地打滚了,直到他稍微能够稳住气息,才从口中说道:“萧公子年轻的时候暗恋过我长兄,我长兄还说让我小心点儿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以后看上哪家公子哪位官人,请一定记得知会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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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大娘做了些葱姜炒的无鳞的黄鱼和用大酱、酱油烧的贝类,送给二人;虽是家常菜肴,香气扑鼻,顿觉得比海上果腹的盐水煮鱼美味很多。
敏静即使粗衣简食,起坐仍不失仪范,他用筷子将黄鱼的背鳍除掉,然后依次将鱼背和鱼腹的肉吃干净,按照沿海地区人“不翻鱼”的礼节,将中间大刺从头至尾挑出然后再吃另一面。
舒夜可就不讲究多了——在海上悲惨的饮食,现在终于能吃到可口的饭菜,她两手并用,几乎像护食的小猫一般要呼噜出来了。只见她双手抓起一条大黄鱼,用嘴将背鳍的刺剃掉,然后几口就将黄鱼两侧背上的肉呼噜干净了。由于黄鱼背上只有大刺一根,她进食的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