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县,实属误判——徐山原本以为,自己和钱其斌有默契。原来如果海巡队截了他的私货,他交1/10作为从卫所到都司(钱其斌)的孝敬钱,钱其斌就会授意都司和下面的卫所,将走私的船以统计、收编的名义集中到宁海县的港口——因宁海县恰是处在宁波和台州辖区之间,恰好在周敏静和程先两个人的交叉区域,周敏静为了不得罪程先,在此区域都是处处退让。
这次周敏静和韩偃的行动,钱其斌居然不知道!
这个没用的钱其斌,虽然给他开了很多门路,似乎在基层已经被架空了。钱其斌到底是个文官,虽然凭借科举优秀、官场老练,而且长久地对外做出一副清流的样子,被设置在浙江都司,实际上只是起到调和的作用。
徐山想,既然钱其斌靠不住了,目前浙江都司的二把手就是指挥同知的周敏静和程先,这两个人家世背景、崛起路线截然不同,既然如此,不如使用离间之计,在二人之间制造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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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敏静一路向南快马兼程,马车上对戈舒夜解释道:
“本侯最担心的,是此次浙江都司出现分裂。
程先老将军和我虽然并不是一套升迁体系,但他的为人我绝对信得过。
我曽听闻,徐山最头疼程先。老将军家中累世前线军人,最恨倭寇,被骂为老石头油盐不进。早年徐山曾试图用“犒劳将士,让手下的弟兄也沾沾光,多拿些粮饷补贴家小”的名义贿赂他。他当场把贿赂摔在徐山的弟弟徐寺脸上,还把自己的饷银拿出来慰劳将士。
当面打了徐山的脸,以示从上到下,绝不和倭寇买办私相勾结。
他常年与军士同甘共苦,因此威望很高。
但我担心,此次沈自丹骤临浙江,处理了钱其斌,他背后的人一定会捣鬼——即使我和程老将军没有矛盾,也要被幕后小人挑起矛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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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府衙。
“哥儿,你是侯爷大人的亲信吧——这都是沈公公的要紧军报,要找妥帖人儿送到台州府程老将军那儿。
沈公公在此地没有心腹,请用绥远侯爷的通讯印信,官驿急送。要是哥儿能亲自去,就更安全了!”
破敌一听,周敏静早在出发前就特意告知他要看好侯府和宁波卫的通讯印信,此时不敢怠慢:“好,我亲自去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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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破敌快马加鞭,当日到达台州府,程先将军的次子程不识接下军中特有的通讯暗符,对认无误后交给程先。
“指挥同知大人,这是从宁波传来的军报,沈公公不日下临台州校阅水师,这是他的亲笔信。”
程先也不敢怠慢,赶紧接过。
果然是沈自丹莅临台州检阅水师的日程。
下面还有一封,封了口的信件,但是没有写收信人,看字迹也是沈自丹的亲笔。
程先有些奇怪,以为还有嘱咐,便撕开信封。
快速看了几行,程不识只见父亲脸色越来越白。
“爹爹,怎么了?”程不识着急得连称呼官职都忘了,还想探头去看。却见程先赶紧把信折了起来,不让程不识看见。
程先汗如雨下:“你还是不要看到的为好——这是沈自丹他上面人以陛下批红名义给他诏书,还要求上报勒索宁波富户所得赎银的数目,和与陛下分赃的比率。”
程不识:“陛下?是陛下叫沈自丹干绑票?!”
“无论如何——这封信都不是我们应当看到的,轻则失宠重则掉脑袋。把送信的人扣下,我们有大麻烦了!是谁要害我们?”
“快,扣住送信的人!带进来——是谁要害我们台州卫?!”
进来的却是个吓坏了的十几岁的娃娃。
“父亲,听说是周敏静的书童——这绥远侯府就这么看不过我们底层军官,非要把我们陷死吗?!周敏静这个卑鄙小人,就这么着急想某图都司指挥使的职位吗!”
程先立马意识到了不对,他和周敏静一向没有什么矛盾。
破敌虽然被莫名其妙的突然拖拽拖了个狗啃泥,却颇有气节,他直起身子,拍拍身上的土:“老将军,你既然知道我是绥远侯府的下人,怎么也应当以礼相待!”
程不识急的上去要打。程先制止,问:“娃娃,是你家周侯爷亲自把信交给你的?”
破敌这才想了想:“不是,我家爷出去打倭寇,遇到了风暴,如今还在往宁波赶回的路上。是个陌生脸的军士,说要传递沈公公的重要信件,叫我一定亲自来送。”
“是谁?!你能指认吗?”
“不识,行了!既然对方想要离间我和绥远侯,还让一个小孩子来送信,此时定然找不到那个人了。”
“爹爹,那沈自丹——咱们得知了他的贪腐内密,他定然不会放过我们的。怎么办!”
这时候破敌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