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丽宝公主生下儿子帕杜卡,在一场宫廷政变中,为了保护苏丹和王子而死。帕杜卡王子成年后,一直与大明交好,前段时日,帕杜卡王子说思念母亲,因此给大明皇帝,也就是当今圣上写了一封信,希望找寻母亲的亲人,并且随信附送了一颗硕大如鸡蛋的南洋黑珍珠,这颗珍珠在夜中可以发出光亮,称之为‘帕特帕拉’,翻译成汉语,是永生者的眼泪。近日由宁波市舶司入了大明境内,也就是本官的辖区内。”
“药师之泪?”顾沉星道。
周敏静点头:“正是,这位费诚将军,就是当年郑和下西洋的翻译费大通的后人,他们信仰□□教,通晓阿拉伯语。费大通的后人留在了满剌卡,落地生根,一直在从事南洋与大明的海上贸易。而费诚将军是在福建遇到我,后加入我的麾下。
由于费诚将军能读懂阿拉伯文和满剌卡文字,他在满剌卡使者带来的夜明珠身上发现了极细小的雕刻文字。他能读个大概,这应当是一封帕杜卡王子写给陛下的国书,也是一封求救信。”
“求救信?!”
“据费将军生前口述,应当是帕杜卡王子被人软禁了,他请求陛下出兵营救。本侯得知这件事,知道非同小可,想要赶紧将此物送上京师,请外文博士翻译文本,让陛下定夺。可奇怪的是,本侯派出的兵马每次都会出事,不是被人截杀,就是迷路失踪,而这东西总在长江口这一带打转,像是鬼打墙。
这让本侯想起郑和下西洋时的一件奇事,当时郑和路过满剌卡时,也被这种情境困在礁石之中,但船上官员中有一人携带了一幅辟邪的天妃画像,船上众人于是连夜将此幅天妃像缝在主帆上,从此风平雾散,驶出了暗礁区。——从此宝船主帆上都会画上或者是绣上天妃像,而这种大帆也有个特殊的名字,叫做——”此时一厅中,众人的目光都往天海豊大堂中那幅巨大的屏风上看去。
“飞廉如意帆!”
“所以,请顾公子看在令尊、令祖父和大明水师的荣誉上,为了大明和满剌卡的百年友谊,接下此镖,替本侯将帕特帕拉送达京师、陛下手中。本侯愿以黄金千金答谢,周某在此拜托了!”周敏静站起来,对着顾沉星拜了两拜。顾沉星赶紧扶住周敏静。
苏惹月道:“且慢,既然侯爷也知道我们天海豊的二必保,应该知道在费将军托镖当日,有一桩攸关人命的保单,我们必要在一个月内送上京城。而侯爷,浙江水师炮船何等威风,即使是要走海路,大可以炮船开路船队护送,难道不比我们天海豊一家镖号要安全得多?”
周敏静额上微微沁出汗滴,破敌上前叫声“爷”扶住他,周敏静犹豫了一下,道:“本侯与徐山有过节,这人人皆知。”顾沉星疑惑:“当年侯爷六横岛一战将徐山赶出浙江水面,从此才得海面廓清、航路无阻,功绩名震整个东海,谁人不知?”
周敏静道:“正是因此,徐山视我为仇雠,一旦听说是本侯出海,必定穷追不舍,使尽绊子,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而且……”周敏静深呼吸了一下,“爷,不能说!”破敌叫道。周敏静止住破敌,努力抵住声音的颤动,“三年前,我被诅咒了,从此不能在海上再取得任何一场胜利。此事关系重大,我不敢冒这样的险。”
顾沉星想了一会儿,道:“好,那这镖,我们天海豊接下了。”
周敏静郑重道:“那就万事拜托,我留破敌在贵镖局,有什么需要的,随时联络。本侯不便长时间在外,先告辞了。”
二人送客至门口,苏惹月突然道:“侯爷,恕惹月多嘴,那位为侯爷拆去衣裳孝带的女子,似乎很期待着三年期满。”
周敏静站住,苦笑:“苏姑娘心细如发,可我心里的孝,是为我的战友戴的,却永远不能除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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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周敏静,二人找来陆剑羽和老把头马四爷,商议押镖之事。惹月道:“我觉得很奇怪,从刚才绥远侯的神情中,他好像……他好像很畏惧徐山。一个打了胜仗的人,会畏惧自己的手下败将,会被一个所谓‘诅咒’困住,不敢再次扬帆吗?”
顾沉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绥远侯是金枝玉叶,他的外祖母是英宗的嫡出姐妹,大明公主,因此真刀真枪上战场的机会并不多。”
陆剑羽道:“我还听说过更邪乎的,在民间流传着一种谣言,说他当年攻打徐山,并不是亲自上阵,而是用民间一种邪门的法术,叫做傀儡之术,像人偶一样捏出一个替代,替他去拼杀。他原应因剿灭六横岛的大功而加封公爵,听说封号都拟好了,就是因为替代的事儿,先帝不高兴,吹了。”
这时陆少庭突然连滚带爬地跑进来,道:“哎呀,哎呀,我看见了!太邪门了!哥舒姑娘背的那个娃娃,会动,会说话!刚我偷偷跑到她房里,那娃娃踢了我一脚!差点把我踢瞎了!”
顾沉星站起来,弹了陆少庭一个脑瓜崩:“小六子,你怕不是自己贪玩,偷偷动哥舒姑娘的东西,自己跌了一跤来诳我们的吧?”“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