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城郊一个农家小院,里屋的房间内传出一阵咳嗽声,让大厅里正和大夫问询病情的林恩女,蹙眉轻叹了口气。
“大夫,您看我娘的病……”林恩女不自觉握紧了手里半旧的囊袋,轻声音问道。
绝美的眸子里染上了一抹忧愁,林恩女不知道,就是她的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让多少儿郎为之倾倒。
要不是有前车之鉴,李员外家的纨绔儿子屡屡碰壁,吓退了一众跃跃欲试的爱慕者,林恩女家的门槛,恐怕早已被那些只图她容颜的肤浅之辈给踏破了。
“林姑娘,你娘这病……实话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彻底断根,恐怕还需些时日……再者,这药材也都不便宜,那些大户人家不把这点银子放在眼里,但像一般的小户人家,要凑够这些银两还是有些难处的,不如……”
老大夫的话还没说完,林恩女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老大夫家开了间药铺,他的独子又是年过半百才得来的,平素里,老大夫能那么照顾她家,都是因为他儿子喜欢她的缘故。
这些,林恩女都知道。
虽然老大夫几乎每次来看诊,都会旁敲侧击地打探她的意思,但洁身自好的林恩女,却从未松口答应过什么。
这次,老大夫又提及此事,林恩女将囊袋里仅剩的一点碎银子全部倒了出来,递给了老大夫。
“大夫,这点碎银您先拿着,剩下的,我不日便会送到您药铺里,只求您尽心医治我娘,银子的事,我会想办法,不会拖欠您太久的。”
老大夫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收下碎银便离开了。
送大夫离开后,林恩女有些虚脱地跌坐在座椅上,看着空空如也的钱囊,眉宇间的忧愁又深了几分。
“恩儿,大夫走了吗?咳咳……”里屋传来秦似水的喊声。
林恩女从愁思中回过神来,快步走到里屋,坐到床榻旁道:“娘,您怎么起来了?大夫说您需要卧床休息。”
半倚在床头的秦似水,有些虚弱地笑了笑,握着林恩女的手慈声道:“恩儿,娘的身体自己清楚,没大夫说的那么严重,等过段时间,自然就能恢复了。你啊,就别白白浪费银两请大夫了。”
林恩女强打精神笑道:“娘,您就别操那么多心了,只管好好养病。哥哥进京赶考前,可是把您交给我照顾了,您的身体养好了,我才能和哥哥交差呢!您可不能让我难做呀!好了,您好好休息,我去市集买点菜,回来做好吃的给您。”
说完,便服侍秦似水躺下了。盖好被子后,林恩女轻手轻脚退出了房间。
林恩女回到自己的闺房里,关好门窗,将哥哥走前留给她的救急银两,从墙缝的暗格里取了出来。
“这些银两,是哥哥给人写字作画赚来的,当时哥哥还不知道娘亲的病……”林恩女盯着这些碎银喃喃道。
眼见这些银两已所剩不多了,而娘亲的病却……
或许,也只能那样了。
打定主意后,林恩女拿了些铜板,又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银钱放回了暗格里。
东边,热闹集市里。
今年刚过及笄之年的林恩女,虽然只着一身粗布素衣,但那绝美的容颜和姣好的身段,却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
只要她一出门,必定惹得整条街的人都回头观望。
林恩女却没空理会那许多,只是低着头,一心赶路。
昨日在溪边洗衣时,偶然听到这苏州城里的大户温家,近日准备招一批仆从婢女进府,虽然选人的标准颇为苛刻,但月钱也是别家的几倍。
最重要的是,温府在这苏州城里的口碑一直很好,生契死契都可自选,对下人也都算是宽厚,这样一来,就算入府为婢,也不至于太过被动……
温府门前。
曹管家正因找不到合适的仆婢,愁得在门口来回踱步。
没曾想,一抬眼,就看到从远处走来的林恩女!
他脸上的焦急神色,顿时烟消云散。
曹管家心里飞快盘算着:若能招此女进府,老夫人那边就好交代了……
等林恩女走近了,曹管家忙走下台阶迎上前去,一脸温和询问道:“姑娘可是来府上应征的?”
林恩女并不知道,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长者,就是温府的管家。她微微点头,轻声道:“小女子正是前来应征府上婢女之职的,烦请您通报一声。”
曹管家一听,脸上露出了欣慰之色。
此女教养极佳,不卑不亢又温文有礼,想必心性也是纯良,如此,老夫人肯定会将此女直接安排在三少爷身边服侍,到时候,等三少爷回府……
“姑娘,老朽就是温府的管家,请随我入府,具体事宜,等见过老夫人再说。”曹管家作了个请的手势。
“那就麻烦管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