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么些年下来,除了在忠信王慕容炎凉,瑞安王慕容杜渐的事上栽过跟头以外,丞相大人吩咐的哪件事,他有失误过?
真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啊!
既然这样,那他……
“就是不知兵部侍郎经得起考验不能?听闻近日刑部刚上任了一位厉害的角色,秉公办案,铁面无私,就是本相的势力都无法渗透,着实伤脑筋啊……”就在兵部侍郎易士卒寒心之际,左相李为坚又加了一根稻草。
啪嗒一声,易士卒心里的某根弦,应声而断。
这是等不及了?
也罢,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丞相大人放心,属下上次去西域时,顺便带回了一种无色无味的奇毒,此毒比西域那位大人给的,更为隐秘而不易被察觉……明日早朝,属下便将此毒藏在身上,等属下进入监牢后,便会趁着看守不注意之时,服毒自尽,定然不会连累丞相大人和各位同僚……”兵部侍郎易士卒跪在地上俯身叩首道,没有人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既然兵部侍郎考虑如此周全,那本相就不必再多说什么了。”左相李为坚站起身,上前将易士卒扶起,惺惺作态道:“你的家人,本相自会照料,你就安心吧!”
“谢丞相大人,属下万死不辞!”易士卒也配合着丞相的表演,感激涕零道。
演戏而已,谁不会?
“夜已深,各位大人们都回去吧!想想明日早朝该如何应对……管家,送客!”左相李为坚交代完后,就转身离开了。
“各位大人,请!”丞相府里的管家,恭恭敬敬地送走了暂时逃过一劫的官员们。
次日早朝。
皇帝慕容纵横看着朝堂下的文武百官争论不休,不禁颇感头疼。
还好勉强睡了一两个时辰,否则他哪里来的精神听他们吵来吵去?
不过,兵部侍郎这事儿,倒是让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站在朝堂最前面的左相李为坚,眼见时机也差不多了,正想对此事盖棺定论,不料竟看到皇帝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似乎已经神游太虚去了。
左相李为坚的脸色攸忽一变,这个皇帝小儿,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是时候敲打敲打一二了。
李为坚回头扫了一眼,他的人便都闭上了嘴,其他大臣因为没有对手争吵,也都渐渐消停了下来。
此时,李为坚才朝着坐在朝堂之上的九五至尊慕容纵横,躬身道:“此事,还望皇上定夺!”
“左相的意思如何?”慕容纵横打了个呵欠道。
光是听他们吵架,就听了足足半个时辰,他都有些乏倦了。
“皇上,兵部侍郎易士卒,私下勾结西域叛党余孽,此事已罪证确凿,为了平息西域可汗之怒,不至牵连边界无辜百姓,臣以为,当处以极刑,以儆效尤!”李为坚正义凛然道。
兵部侍郎易士卒讽刺一笑,真不愧是人人都夸赞的好丞相啊!
这忧国忧民的戏码演得,连他都差点信了……
“右相的意思呢?”慕容纵横并没有急着回答左相李为坚,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右侧。
这一次,慕容纵横没有刻意忽略那个直言不讳,激动起来连他都敢顶撞的右相郑凛然。
虽然他每次开口,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皇上,臣说话难听,若是又不小心得罪了哪位大臣,可如何是好?”郑凛然也不傻,自然知道慕容纵横的用意,可他还是出言讥讽道。
虽然他不怕那些狼狈为奸的小人,可在看到皇帝的态度之前,他可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白白被人利用了,毕竟,吃力不讨好的事做多了,也是会寒心的。
朝中势力,他看得比谁都清楚,朝中至少一半的官员,都已投至左相李为坚的麾下了,每次左相提出什么议题,这些爪牙就会附和,这朝堂早已……
“右相但说无妨,朕保你无恙,君无戏言。”慕容纵横扫了眼朝堂之下的文武百官,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话中有话啊,右相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圆滑了?
看样子,真有什么连他都不知道的事发生呢!
是时候整顿整顿朝纲了……
“皇上,臣以为,此事还有待商榷。左相所言并无确凿证据,如此急着对此事盖棺定论,实在让臣费解……况且,国有国法,按律,即便兵部侍郎真有危害边境百姓之嫌,也当将其交与刑部处置,等审问清楚了,再杀不迟!”郑凛然挺直了腰板,声如洪钟。
文武百官闻言,顿时一片哗然。
敢与权倾朝野的左相对着干的,除了铮铮铁骨的右相大人以外,还能有谁?
兵部侍郎易士卒不禁觉得讽刺,没想到,到最后,为他说话的,竟是他一直暗中打压的右相郑凛然……
左相李为坚的党羽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