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姑娘好像并不喜欢牡丹花,那再想想别的,反正咱们读的诗词也不少,就不信没有一首能入得了雪儿姑娘的耳。”
陆雪惆的冷淡并未打消那些人的妄想,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挑战欲,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咏桃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须花下眠。
花前花后日复日,酒醉酒醒年复年。”
依旧是那位爱出风头的持扇青年,一马当先开口道:“雪儿姑娘,只有你能有如此吸引力,小生也如诗中痴爱桃花之人一般,因雪儿姑娘魂牵梦绕。”
可惜持扇青年的一番“肺腑之言”并未打动陆雪惆分毫,也并未让她抬头看一眼。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
又有几个大胆的试了试,发现就如之前的“咏牡丹”一样,陆雪惆根本就不感兴趣。
如此,方才作罢。
不过,他们并未轻易放弃,又开始绞尽脑汁,想下一轮该咏什么花了……
还未等他们想出什么好主意,二楼雅座的几位王孙们,终于有了动静。
“凌波仙子静中芳,也带酣红学醉妆。
有意十分开晓露,无情一饷敛斜阳。
泥根玉雪元无染,风叶青葱亦自香。
想得石湖花正好,接天云锦画船凉。”
“美人笑隔盈盈水,落日还生渺渺愁。
露洗玉盘金殿冷,风吹罗带锦城秋。”
两位常往万花楼跑的王爷,一前一后,将心中酝酿已久的“咏水芙蓉”,借用前人的诗句表达了出来。
对他们来说,陆雪惆确实是非常奇特的存在。
虽身在这纸醉金迷的万花楼中,却并未沾染这里的俗气分毫,就像出水芙蓉一样出淤泥而不染。
若是银子能解决的问题,对他们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问题。
可陆雪惆压根儿就不重银钱珠宝,对什么都淡淡的,让人有种雾里看花,捉摸不透的感觉。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很乐意往这万花楼里跑,即便只能和陆雪惆聊聊天,都能他们觉得神清气爽。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知道了“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真意。
既然他们都“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了,那些庸俗之人,就更没有那个资格了!
名花有主,想来是与他们无缘了,可护花使者,他们自认还是足能胜任的。
陆雪惆对两位王爷的解围,微微螓首,报以浅笑。随即又低头独坐了,似乎在等什么似的。
两位王爷因陆雪惆的浅笑,几乎要感动落泪!
要知道,陆雪惆平日里极少展露笑颜,虽然也并不影响她仍旧倾城绝艳,但总归是太过淡漠疏离了些,让人心有遗憾。
可此时,竟能见到如此笑颜,值!真是太值了!
突然间,那位让人讨厌的持扇青年,好像也没那么让人讨厌了……
“那两位王爷终于开口了,那位持扇青年说话也太露骨了些,也就是在这风雅宴上,换做是平时,这等俗人,恐怕是连雪儿姑娘的丫鬟都见不到,还能让他在这儿对着雪儿姑娘……啧啧啧……”之前发表高见的钱某,一脸鄙夷道。
“可不是?”自来熟的刘某,又一次加入讨论道:“咱们胸无点墨的粗人都说不出那么露骨的话,他一个读书人,怎么就能脸不红心不跳说出来的?真是枉读圣贤书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很显然,那位持扇青年并没有,所以得有人给他来个当头棒喝,来让他清醒清醒,让他知道,什么叫客随主便。”爱凑热闹的张某,对两位王爷的做法十分满意,好像是帮他做了什么解气之事一样畅快。
“这下有好戏看了,我倒要看看,那位没有自知之明的持扇青年,还敢不敢再做些什么大胆的举动,成为众人的焦点。”爱凑热闹的李某,摸着下巴道,一脸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不出所料。
在“好心人”的告知下,那位持扇青年就像突然哑巴了一样,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下一个会是谁开口时,同样坐在二楼雅座的慕容不越,开了尊口。
“花不语,水空流,年年拚得为花愁。
明朝万一西风动,争奈朱颜不耐秋。”
陆雪惆抬头望向了慕容不越所在的方向,眼神里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终于开口了。
两位王爷见陆雪惆的样子,默默对视一眼,叹了一声,心知肚明。
原来,陆雪惆并非对谁都淡漠疏离,而是分人的。
罢了,君子有成人之美。
难怪人家说傻人有傻福呢,就慕容不越那傻小子,不知雪儿姑娘到底是看上了他哪一点?不用这个解释,他们还真没法儿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