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登天的人他们也见过不少了,不论男的女的,但凡喂到嘴边的好处哪个不是巴不得立刻吞下的,聪明谨慎些的自然也有聪明谨慎的办法,然而到了最后还不是为了那块肥肉能安安稳稳吃进肚子里。
这位司太太却不太一样。
他们带来的文件都是严格按照司綦的嘱咐拟好的,绝对没有任何文字陷阱不说,还方方面面都替受赠一方考虑到了,甚至连赠让后的游轮管理费用等也依旧从司綦的私人账户出资,不让这位司太太破费操心。
可司太太本人倒好,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说来也是离谱,赠送的一方巴不得倒贴,受赠的一方却坚决不要,不知道这对夫妻在玩什么情趣。
但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轮不到他们这些打工的来置喙。
送走了孙副总等人,施漫珂上楼继续练舞时,却许久都没有静下心来,还把几个基础的动作都给漏掉了。
等到送游轮事件带来的冲击慢慢消退,她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司綦说他要去出差,得好几天才能回来。
他这次是去首都北城,集团分公司所在,他在那儿不仅有几套房产,还有酒店长包房,日常用品都是齐全的,并不需要专程回公馆来收拾行李,直接动身去机场就行了。
比赛即将开始,施漫珂后天就要前往举办城市提前做准备,机票都订好了。
这样算来,他们只能等到比赛结束后才能再见了。
也好。
施漫珂这样想着,正好等她专心比赛完,才有心思好好审视自己这段仓促的婚姻。
*
这次国际现代舞大赛的举办地在M国纽曼市,施漫珂和私人团队成员提前一天抵达纽曼中心大剧院附近的酒店下榻,这家酒店同时还住着主办方工作人员和大部分前来参赛的专业舞者,配备了专门的训练室给舞者使用。
施漫珂曾经在纽曼受训过半年,对附近的情况还算熟悉,有相熟的业内朋友及老师,顺利借到一间私人舞室,免去了和其他舞者排队等训练室的麻烦。
赛制分为初赛和决赛,初赛选拔从三个多月前便开始在全球各赛区进行,施漫珂毫无疑问轻松入选。
这场国际大赛的含金量很高,选拔也极为严格,听说每个赛区基本上只有十来个人入选。
决赛赛程有三天,第三天晚上是颁奖典礼。刚下飞机那天,施漫珂就先去抽了签,她抽到的比赛日期是第三天。
有好也有坏,好的是可以多出两天准备时间,坏的是容易影响心态。
好在施漫珂一向是心态王者,是早是晚对她的影响都不大。
……
决赛如期举行,比赛没有结束,结果没有公布前,前两天参赛舞者的现场都是严格保密的,主办方更是采取了严密的措施隔绝黑幕可能。
施漫珂这两天都没有再高强度练舞,只照常拉伸筋骨练练基本功,保持身体肌肉的灵活性。
快到晚餐时间,想着明天就比赛了,跟着她过来的助理、造型师几人特意到她房间来,说要带她出去吃顿好的。
施漫珂倒是没拒绝,但也没急着动身,而是先看了眼时间,助理小苗立马心领神会,和其他人挤眉弄眼地打趣:“咱先别催,施老师肯定是在等先生的花儿!”
“哦对对对!今天的花儿还没送到呢!”
几个人在那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施漫珂听见了也没反驳,权当是默认了。
出发前,司綦特意问过她下榻的地方,于是她在国外这几天,每天下午都会有一束鲜花准时送到她房间来,和在国内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那天收到第一束花时,施漫珂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她起初不太理解为什么隔了大洋彼岸的距离,司綦人都不在,还非得延续送花这个习惯,有什么意义吗?
但是这几天被小苗几人又是打趣又是羡慕地念叨了好几次,她才慢慢琢磨出了一些感觉——在他们这些旁观者眼里,她和司綦现在就是一对新婚期蜜里调油的恩爱夫妻,正在热恋中。
她从来没想过,“热恋”这个词竟然会用来形容他们俩的关系。
他们还说,她的先生一定特别爱她。
比起“热恋”,“爱”这个字眼似乎更无法和司綦这个人联系到一块儿。
即便心中有太多困惑,施漫珂也不得不强迫自己暂时撇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杂念,一心一意投入到比赛中来。
恰好这时房间的电话响了,小苗立马眉飞色舞道:“肯定是送花的来了!”
说着便一个箭步冲上去替施漫珂接了电话。
房间门铃于同一时刻响起,造型师吴攸正好站得离门口不远,便走过去开门,看到是眼熟的客房服务,手里抱着一束还沾着露水的鲜花,白铃兰与蓝紫风信子的组合清新自然,包装工艺也极为精致。
看到熟悉的包装风格,不用猜就知道是谁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