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枝枝低喃道:“安安。”
两人在焰火中靠近,骆枝枝深情款款的伸出手去—拿指甲在他脸上使劲戳了戳:“还说没有监视我!!”
凌澹握住她的手,辩解道:“还真没有。”
随行侍卫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默契的垂下头去,还顺带手将训术的头给压了下去。
骆枝枝抽了抽没抽出来,她怒道:“那你怎么知道我的计划!你别以为帮了我这事就可以当做没发生。”
她往周围眺望:“是不是露浓,还是露珠露水。”
该死的,告白失败就搞跟踪监视这一套是吧,这要搁现代,警察叔叔高低得请你喝喝茶。
凌澹却皱着眉包住她的手,很巧妙的岔开了话题:“怎么这么凉?”
凉?
不说其实还好,他一提起来似乎是有点凉,不止是手凉,是全身上下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凉,是比那个洗发水广告的凉还要凉的凉。
河边带着腥味的冷风直逼脑门,骆枝枝觉得自己要凉了。
清晨的眩晕变本加厉的袭上来,眼前的凌澹变成了两个,骆枝枝身子晃了晃,一头栽进了凌澹怀里。
*
骆枝枝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因为她回去了,推开门后是热热闹闹准备着年夜饭的一家人,午后的阳光温暖静谧,加湿器正嗡嗡的工作着,青白色雾气缭绕间,她看见了日思夜想的脸庞。
见她愣着,母上大人恨不得给她一擀面杖,“睡睡睡一天就知道睡,还不快过来帮忙。”
骆枝枝原地愣了三秒钟,冲过去一把抱住了母上:“妈妈,我亲爱的妈妈,我这是在做梦吗?我真的回来了!呜呜呜妈妈我好想你!”
“别给我扯这些煽情的,赶紧的你来擀皮。”
沙发上看电视的外婆不悦的制止:“大过节的,你说她干嘛,她能做什么,枝枝过来陪外婆看电视。”
嗯?外婆?
好的,确定了,她在做梦。
但她仍旧湿了眼眶,冲过去抱住外婆使劲的蹭:“外婆,我好想你呀,这些年我给您烧的帅哥您收到没有啊?”
母上立刻从后面给她一拳头,“说什么呢!”
外婆立刻维护砸了她一拳:“讲话就讲话,动什么手,打坏了我的乖孙我可不饶你。”
“妈,你会宠坏枝枝的。”
“我的乖孙宠坏了又怎么,你少管闲事,去包你的饺子。”
“……”
他们的城市已经有好几年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了,大年夜只能听见客厅的电视机里播放的小品,骆枝枝捧着薯片问:“爸爸能在零点之前赶回来吗?”
母上的视线从电视机上移开,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够呛,你要累了就先去睡,妈妈替你守岁。”
骆枝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醒,她很珍惜现在的每一寸时光,“我不困,我想多陪陪妈妈。”
见她情绪不高,母上点在她手背上:“枝枝,你记住,没什么比你开心更重要。”
“我很开心呀,能陪在妈妈身边,我就非常特别开心。”
“跟个孩子似的。”荧光映在母上的脸上,显得更加柔和,“有喜欢的记得带回家来看看,妈妈替你掌掌眼。”
喜欢的。
骆枝枝脑海中闪过一道挺拔身影,她沉默的依偎在母上肩头,闷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才不会喜欢别人,我只喜欢妈妈。”
话音刚落,伴随着主持人充满力量的倒计时,窗外的烟火如千树花开绽放于天际,艳红如丹的星雨引得小区中的人纷纷下楼,骆枝枝听见孩子们欣喜的叫声。
而她周围却快速陷入了黑暗,电视里的音乐声,母亲的唠叨,烟火的爆炸声统统消失不见。
她寂寥的陷进沙发里,陷入无尽的寒冷中。
骆枝枝没想到自己身体有这么差,差到昏迷了两天一夜,不止高热不退,整个人忽冷忽热,犹入冰火两重天,高热还将她骨头烧的刺痛,待她第二天晚上醒过来时,她宛如跟怪兽玛格丽娅豪战了一场,浑身骨头都散架了。
她筋疲力竭的睁开眼,身体里的水分仿佛要蒸干,“水。”
刚有所动静,身旁便有人递过来杯水,那人托着她的背将她牢牢抱在怀中,以便于她能够更好的进水。
她其实喝水还是有些困难,每次吞咽便跟咽刀子似的喇的嗓子生疼,她半阖着眼,泪珠子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水喝不下去了,她将脸埋进那人温暖可靠的胸膛,泪水晕湿了干裂的唇,她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瘦弱的肩膀微微颤动着。
“凌澹。”她手中无意识抓紧了衣料,呜咽着出声,“我想回家。”
河倾月落,望不到头的黑暗里,凌澹无言拥紧了她。
*
第三日清晨,千斤重的压迫感终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