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怀疑。”詹姆说。“他在对付格雷乔伊和斯坦尼斯拜拉席恩时可毫不含糊。说到这家伙,我正要启程去了结他。远行之际,能不提父亲和北境么?真扫兴。”
”父亲讲和时你就在左右,你不该任其发生。”瑟曦笑声说。
“我从未说服过父亲。”詹姆说。
“也许我可以。”
“拜托,你何时成功过?”
“如果我是男儿身,他就不会无视我了。”瑟曦回头,送了他一记眼刀。
詹姆吐出一口气,施施然向她走去,安抚地说。“好了,瑟曦,别说这个了。” 他伸出手,想攀上她肩膀。她似乎厌恶他的触碰。
“你要我怎样?泪眼汪汪地告别,还是说些贴心话?”
詹姆放下手。不耐烦的情绪像野火在体内燃烧。“我的要求过分吗?”
“你走了一年,还指望一切照旧吗?”
“你以为我愿意走吗?我奔波于山村间、被关在笼子里是找乐子吗?”詹姆问。“我是个人质,是个举步维艰的囚徒!”
“你怎么想的不重要。在我最需要你的是时候,你居然不在身边!斯坦尼斯几乎攻占了城堡。我和你的两个儿子命悬一线!你毫不在乎么?”
“我当然在乎。”詹姆爆发了。“这跟我在哪有什么关系?若斯坦尼斯赢得战争,我的利剑也救不了你。”他烦躁地让手穿过头发,试图平静下来。“无论如何,他一败涂地,被我们流放了。一切都会没事的。别胡思乱想。”
“一切都很有问题。事情才没那么简单呢。” 瑟曦如一阵骤风转过来,面向他。“如今乔弗里与提利尔家的小贱蹄子订婚了。所有造反者都被赦免,家族的势力被侵蚀。天啊,我们很快会失去一切!”
詹姆叹了口气。自从酒精上瘾,瑟曦就开始疑神疑鬼,露出迫害妄想症的前兆,令人难以忍受。“不是全部。蓝礼死了,巴隆很快会步他的后尘,斯坦尼斯亦然。”
“所以?” 瑟曦问。
“这还不够吗?”
她背对着他。手中紧紧握着酒杯。
“你过于忌惮史塔克了,姐姐。”
“你对他们太缺乏警惕。” 瑟曦说。“奈德史塔克知道我们的事!若不是劳勃被野猪所杀,他早就告密了。”
“但他死得透透的。” 詹姆说。“他儿子也许知道这事,但不足为惧。若他敢走漏风声,妹妹会死,史塔克一族不会好过。他不会蠢到踩过界。” 他朝瑟曦走近一步。“我曾是史塔克的囚徒,知道少狼主和史塔克夫人的厉害。他们都是强有力的对手,不可小觑。但比起父亲,还差了点。”
“那个史塔克女孩呢?”
詹姆差点笑出声。“ 她......最多十四岁 瞧你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训练有素的杀手。父亲把她看得很紧,而她挂心家人的安危,行动受牵制。又能怎样?”
“现在确实掀不起多大风浪,但以后会是一大威胁。”
“你总是太担心未来。未来的某天我们都会是白骨一堆。现在担心的这些都不再重要。管未来的事干嘛?” 他再度向她伸出手,但瑟曦不着痕迹地躲开。
“你该走了。” 她绿色的眸里满是冰冷。“有个王等着你去杀。”
詹姆咬紧牙关,把到嘴的话强咽了下去,苦苦隐忍。他转头离开。战火中的岁月把瑟曦变得面目全非。但他坚信她的心还是一样的,只是暂时被恐惧和妄想蒙蔽。
当和平真正降临这片大地,一切都将回归原样。而这次,再也没有劳勃横亘在他们中间。
这次,只剩下......他们。他们本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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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离开的那天,他向自己在乎的人一一道了别。父亲提醒他不辱使命,彻底粉碎斯坦尼斯势力。提利昂让他多保重,早日归来,因为他是整个家里唯一关心他的人。托蒙还是乐呵呵的,祝福他在接下来的战役中旗开得胜。詹姆不相信运气,但仍乐意接受王子的一片好意。瑟曦一言不发,她沉浸在悒悒的情绪中目送他离开。
跨上马背时,他瞥见艾莉亚史塔克路过。两个兰尼斯特侍卫一如往常守着她。她注意到骑士的目光,停驻脚步。他着实看不出瑟曦在怕什么——她只是个做着骑士梦的少女。有天赋,却永远无法在战场上真正痛快地挥洒血汗。
她不是什么刺客,不是间谍,只是父亲的人质。
后会有期,艾莉亚史塔克。他对她点点头,心说。
她回望他,目光毫不躲闪,肃穆而冷漠。刹那间,他看到狼的野性在那双灰色眼睛里一闪而过。
他摇摇头,策马飞奔。奔狼无权对雄狮比手划脚,尤其是她这样的小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