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跟艾莉亚小姐聊聊。”托曼对御林铁卫说。“就一会儿。”
“太后吩咐我们时刻跟着您。”奥斯里克爵士说。
“朕快去快回,不必挂心。再说,艾莉亚小姐曾从刺客手上救过朕。”托曼挑眉。“您还带着刀么?”
“一直在身上。”艾莉亚说。
“那朕有何可惧?”托曼望着御林铁卫。“实在不放心,就在远处盯着吧。”
侍卫们颔首,走开了。剩下他们两人,托曼吐出一口气。“见到您太好了,我的小姐。真怀念以前共游花园的日子,当时事情没这么复杂。”
“近来,复杂事件总与我如影随形,陛下。不过,您的话令我深有同感。”她歪着脑袋,端详他。那日一别,男孩成熟了不少,有了几分君王的风范,还有驱之不散的沉重和疲惫。“您没事吧?”
托曼摇摇头。“这王冠......不适合我。它本是为哥哥设计的。如今工匠在连夜加赶新的。我的头不如哥哥的大。”他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其实我本不该戴上什么王冠。我从未觊觎王位,也不想当国王。”
“我知道。”艾莉亚小声说。托曼跟她一样,对权力没有野心。至少她无需被迫承受王冠的重量,而他别无选择。
“那为何......”托曼仰望苍穹。“您觉得,哥哥为什么要杀我?”
艾莉亚没有回应,她有些哑然。“我......我不知道他们连这个都告诉您了。”
“母亲想瞒着我,但祖父坚持对我说出真相。他说身为国王就得面对残酷的现实。直面现实,绝不逃避,并用智慧破解困境。但......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我该从何处理?我从未起过夺权的心思,他到底为何......?”
“因为他是个残忍的人。”艾莉亚压低了声音说。“他残暴嗜血,想挑起下一场战争以供消遣。你只是他达到目的的工具。”她凝视着托曼。“这不是个好听的理由,却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瞧,你面对这些心堵的事比我在行。”托曼嘴角抽搐。“我认为......您会是个好王后。”
艾莉亚摇了下头。“非也。玛格丽小姐是更出色的人选,我的王子。王后需要受人爱戴,这恐怕非我所长。”
“嗯......”托曼用鞋摩擦地面。“也许是,也许不是,谁知道呢。在我看来,统治能力比受人爱戴更为关键。我不知该如何治理国家。我还没准备好。我不能......”
艾莉亚眯起灰眸:“别说了,陛下。别再说了。“
“但是......”托曼宛如在绝望边缘挣扎的少年,脆弱、无助。艾莉亚不喜欢看他这样。她伸出手,猛戳了他肩膀一下。
“嘿,看着我。”他听话地照做,眼里闪过一丝吃惊。也许这非明智之举。但她着实不愿看着托曼在自我怀疑的煎熬中惶惶不可终日。“做好准备与否不重要。软弱、愚蠢什么的都不要紧。就冲着你忧国忧民的心,也肯定比你哥强。你不会比他差的。他引发了五王之乱,是个恶毒,糟糕的人类。这是大实话,陛下若是不高兴,随您处置。”
“我......当然不会处罚您...艾莉亚小姐。”托曼说,为艾莉亚的话感到不可思议。
“很好,”艾莉亚攥紧拳头。“所以也别惩罚自己,陛下。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也别在自我怀疑的漩涡里游荡了。这于事无补,反劳心伤神。如今,您是国王,就要挑起七国的重担。良臣会尽心辅佐您。您的祖父、叔叔们,太后、御前会议将与您共进退。而我相信,您会是个好国王。如果您做错了什么,我会当面告诉您。”
托曼扬起嘴角,笑了。“希望你继续对我畅所欲言,切莫生分了。千万别因着这王冠而像害怕哥哥一样对我敬而远之。”
“我才不怕你哥呢。”艾莉亚说。
“我可怕他了。”托曼说。“您说的在理。他是个残忍的坏人,不值得我花费心神。"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是否能止住自我怀疑,不过......我会努力的。”
“这是个良好开始。”艾莉亚说。
托曼真正笑了,跟往日一样灿烂无暇。“您不再是我的未婚妻了,我的小姐。但,以后要是在花园里碰面......”
“我们再叙旧。”艾莉亚笑着说。
他说言不虚。以前漫步迷宫的日子的确简单多了。那时候,还没有这连串的刺杀事件,还没有这些魑魅魍魉,阴谋诡计。
彼时,艾莉亚的手是干净的。
这个惊天秘密犹如裸露伤口上按压的手指,让她夜不能寐,心神飘忽。人们不知道,弑君者就在他们面前。艾莉亚总是觉得纸包不住火,噩梦连连。她回到父亲被斩首的贝勒圣堂。人群呼喊着,要她的命。
这个恐惧无时不刻在她心头缭绕。直到泰温把她叫到首相大厦。
爬上楼梯,她不断告诉自己泰温对真相一无所知。他叫她前往,也许是为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