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
箱子缓缓地打开,里面冒出一个看不出形状的黑色影子,在哈利急促的呼吸声中,黑影逐渐变化出枯枝一般的手和躯干。
办公室内的灯似乎都变暗了,绝望和恐惧的情绪顷刻间降临在在场的所有人身上。
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摄魂怪。
这个学年开学火车上的摄魂怪事件发生时,我只是远远地瞥见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平时去往禁林喂狗时,也从不敢靠近那片连植物都几近枯萎的区域。现在我终于看清,它被黑纱笼罩的面部没有五官,只有一个空洞在嘴巴的位置,似乎迫切地寻找着快乐的情绪以供自己享用。我打了个冷颤,不由得为哈利感到担心。
哈利直面着摄魂怪举起了魔杖,杖尖微颤地对准它:“呼神护卫!”
一缕银白色的薄雾从魔杖的尖端窜了出来,轻柔到令我忍不住怀疑这能否抵御摄魂怪。但奇迹般地,这银色的光像泉水一样源源不断、越来越明亮,形成了一个约约绰绰的动物形象,最终迈开了四只蹄子,灵动地冲向摄魂怪。
摄魂怪对着哈利张大了可怖的嘴巴,低哑的嘶吼从它身体深处传到每个人耳中。然而它却没办法贴近他分毫,因为那只模糊的四蹄动物守护神正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使命,使劲抵挡着摄魂怪的进攻,最终将其压回了箱子里。
直到箱子重重地合上,我才如梦初醒地恢复了方才不自觉屏住的呼吸。
哈利喘息着,面色苍白。卢平鼓了鼓掌,大声地说:“干得好,哈利!干得好!”
“你真的太厉害了,哈利!”我由衷地说。
他的目光转向我,那双失焦的绿眼睛里竟闪烁着泪光,像是祖母绿的宝石。
“谢了,”好半天他才缓过劲儿来,神色渐渐由怅然变为兴奋,“你们刚刚看见了吗,我的守护神是什么?”
我说:“是个四足动物。”
哈利补充道:“我记得它还有角。”
我开玩笑地说:“那么,是一匹有角的四足动物。没准是独角兽?”
“……”他闻言露出了牙疼的表情。
“是一头牡鹿——和你父亲一模一样。”卢平突然说。
他的语气如此肯定,以至于我和哈利一齐扭头看他,都不禁停下了话头。他正平和欣慰地看着哈利,那种怀念掺杂骄傲的情绪又一次浮现在他脸上。
哈利问:“我父亲?”他的语气很好奇。我也很好奇地听着。
卢平说:“是啊。我还记得当年詹姆也是黑魔法防御术的一把好手。当然啦,他在四年级才学会守护神咒(说到这里他朝哈利眨了眨眼),想必除了他的魁地奇天赋,你还继承了你妈妈的咒语天赋。”
这下,我有点明白他对哈利的特别关照是哪里来的了。想必在他的学生时期,他和哈利的父母是很好的朋友。
哈利点点头。我看出他有话想说,却不知为何选择了沉默。
“那么,玛丽,你来试一下,怎么样?”卢平的视线转向我。
唉,终究还是来了。我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脑海中使劲回想着得知自己是一个女巫的那一刻。
“呼神护卫。”
一缕银色的缥缈的气体缓缓地从我的魔杖尖端飘了出来。
哈利惊喜地说:“看!你做得很好——”
——但在极短的时间内,那缕气体的颜色从银白迅速变得暗淡,最后像哑了火的打火机一样,“咻”地一下熄灭了。
“……”
卢平和哈利都瞪着我的杖尖。前者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而后者的脸上只有茫然。
我盯着自己的鞋尖,尴尬地说:“这就是我练习到现在为止的全部成果。”
“哦,别觉得不好意思,玛丽。对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巫师来说,自己练习的结果不尽人意,这是正常的。”卢平温和地说,“不过,我猜你有一些魔力上的小问题,对吗,玛丽?”
我沮丧地点点头:“是的。我的魔力疏导并不是很顺畅……不过我相信,目前我定期服用的魔药能够奏效。”
然而哈利敏锐地抓住了我没有说出口的部分:“魔药?是斯内普,教授,为你熬的吗?”
“当然啦,”我有点好笑地想起他和斯内普的恩怨情仇,“说真的哈利,你在怀疑斯内普给每个人偷偷下毒吗?”
哈利的表情尴尬中隐隐带着不赞同。但卢平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玛丽,你的魔咒不成功,还有可能是施法动作不太对。”
我茫然地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你所用的记忆,”他解释说,“有时候它们不够幸福快乐,就不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
思索良久,我顶着两个人的目光,犹豫地说:“我想你说的对,教授。在施法时,我回想的是我得知自己是女巫的那一刻,但它其实并不是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