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池县实验中学考过来的,您闺女呢?”
“兴池县实验中学啊,好中学!我闺女市一中初中部考进来的。”
“您闺女可真攒劲啊,初中高中都在这么好的学校!”
“孩子们都很争气啊!”
……
几位攒劲的当事人之一的穆瑾初同学,听到父亲的吹嘘,悻悻地耸了耸肩:我这个爹啊,一如既往。
根据学校的规定,家长帮孩子整理床务的时间不宜过长,也临近黄昏了,即使万般不舍,父母们也只能与他们的“花儿们”道别。
宿管阿姨又来催父母离开,穆瑾微微蹙眉,嘴角耷拉了下来,转而又笑了起来,对家人说:“快回去吧,一会儿没有回镇上的车了。”说着,轻轻推搡着妈妈。
穆母眼里翻涌着泪光,却也只能用力压下去,轻声对女儿说;“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
穆瑾哑声道:“知道了。”
穆父倒也没有再说什么,看了看女儿,背过身缓缓离开了。
穆瑾看着父亲的背影,亦如三年前送她上初中那样。
姐姐抱了抱林穆瑾的肩,“要开开心心的,有啥事就给姐说,走了昂。”
家人们离开了。
舍友们的父母也在争分夺秒叮嘱他们的孩子。看着这一个个道别的家庭,恍惚间,穆瑾冲到楼道的窗户前,眼眶噙着泪水,目送着家人的离开。
穆父穆母似有心灵感应般,回首望了望,果然看到了二楼窗口处站着的傻女儿。
穆瑾怔了一下,向家人挥了挥手,穆父穆母笑着摆手,示意她赶紧回宿舍去。
黄昏如期而至,霞光晕染了天际,落日的余晖洒在家人的周身。树荫斑驳,绿意最终还是遮挡了尚未形成的思念。
眼泪退回了出发地,穆瑾不禁想:好像从小学开始,就在接受分离,为什么还是不能学会习惯?
小学时候,姐姐在县里上高中,而她和弟弟在镇子里上小学,周末她总是偷偷跟着姐姐,看着姐姐上了一辆绿色的大巴车。大巴车里装的人可真多,大多数都是和姐姐一样的学生,车外的永远是一群叮嘱不够的“操心命”。
后来考去了市里初中,穆瑾也成了“车里人”,只不过是一辆灰色的大巴车。隔两三周回家时永远是穆瑾最开心的时候,仿佛市里的一切于她提不起任何兴趣,这个小镇里有她最在乎的存在。
穆瑾不禁想:是不是,无论多大,人都无法坦然的面对离别?
好了,别矫情了,军训结束的那个周末就回家了。
穆瑾打断了自己的“黯然神伤”。
回到宿舍,穆瑾发现另外的几位舍友也到了。父母离开后的宿舍充斥着“静默”的尴尬,毕竟报道是第一天,不会自来熟的少女们还用“腼腆”粉饰自己。
已经收拾好床铺的穆瑾坐在床上,两手撑着床边,探出脖子,眼珠上下左右滚动着,悄悄地打量起她的舍友们。
宿舍是上下铺,穆瑾来得算早,选到了心仪的下铺,靠近暖气。对面床的是一个短头发的姑娘,戴着黑框眼镜,穿衣偏中性,此时正在擦她的小桌子,举手投足间有一股干练的英气。
穆瑾继续抬眼往上看,她的上铺是一个扎着低马尾的姑娘,脸蛋红扑扑的,额前有厚重的刘海,神色沉静地坐着叠衣服,觉察到穆瑾的目光,那姑娘轻轻抬起头,微微一笑。
没想到“偷看”会被发现,穆瑾愣了一下,回之以一笑。
继续游离,穆瑾的目光锁定在了斜对面靠近门的上下床。
下床的姑娘正嘟着嘴,明明是个大高个,此时却缩成了一团,蹲在地上擦拭盆盆罐罐,眉宇间仿佛绣着“烦死本公主了”六个大字,穆瑾忍俊不禁。
“小公主”上铺是个戴着黑色圆框眼镜,头发堪堪能扎住的圆脸姑娘。穆瑾还没看清她的长相,她就转了个身,开始下床梯。下了床梯后,圆脸姑娘趿拉起拖鞋,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自己柜子前,开始翻翻找找。穆瑾很好奇她在找什么,但是看了半天,她依旧没找到,便从她身上收回了目光,然后起身,走向公共桌。
拿起公共桌上上的杯子,穆瑾轻轻靠在桌边,边喝水边偷瞥靠近宿舍门的另一个室友,即将和她头对头异床不共枕的一个姑娘:长过耳的短发,小方脸,全身上下都圆滚滚的,此时正垂眸捣鼓着鞋带,看不清神情。
可能是觉察到了穆瑾的目光,短发姑娘抬起了头,穆瑾赶紧转头望向窗边,同时举起了杯子,眼睛眨个不停。
咚——宿舍门被一脚踢开了,一个高个女生,扛大包拎小包,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边跑边说:“对不住了姐几个儿,实在是腾不出手推门,抱歉抱歉。”
穆瑾早在门被踢开时转过了头,一看来人,嘴角便溢出了笑,赶忙放下杯子,快步走向来的姑娘。
“丁大班长,别来无恙啊。”
“哟,穆瑾,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