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有什么好看的。
听了这话,沈风吟鼻子一酸,紧接着问道:“那蒋姨母、蒋姨夫还有姝雅姐也都在这边,对吗?”
“沈风吟,你今天怎的这么多问题,”颇为不耐回身,对上的是沈风吟氤氲的眼睛。
看着蒋衡安带着些不耐烦却平静的面色,沈风吟欣慰一笑:“我明白了。”
她只要知道,蒋衡安身边有朋友有家人,他在这里过得很好,她心底已经知足了。
这已经是她不敢想象的最好的结果了不是吗。
只是为什么,她还是舍不得,舍不得这水中镜月里梦寐以求的一切。
“…非要回去吗?”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蒋衡安眼神兀的一凝,厉声问道:“是不是沈府的人又欺负你了?沈玲冉还是你爹?”
这带着维护的话语,她有多久没有听到了?五年?七年?还是十年?
仿佛春风拂过的嫩芽,甘霖浇灌的骨朵,沈风吟心里一点一点开了花。
“蒋衡安,你也要珍重。”
头疼的再忍受不住,眼前蓦然一黑,沈风吟整个人坠了下去。
“郡主!”
*
沈府,永乐居。
晨光透过窗沿门框照射进屋内,经过桌椅塌几,穿过木雕花罩和屏风,路过壁柜镜台,最后被挡在架子床的青纱帐外,只余细小微尘在光下飞舞。
床上被褥软绵,布料精致,本该分外舒适,沈风吟却眉头微蹙眼睫微颤,喘着粗气猛然睁开了眼睛。
“呼,呼。”
呆呆望着顶架上的浮雕,晕倒前的记忆也一一涌了上来。
沈风吟心跳一滞,迅速掀开纱帐走了出去。
屋内不似床上昏暗,足以让沈风吟看清屋内的一切。
沈风吟站在原地,茫然四顾,看着这熟悉的一切,竟有些荒诞感。
这里分明是她在沈府时居住的屋子,可是自她十七岁那年去了京郊尼姑庵,不是被沈玲冉霸占了吗,她为什么会在这?
还有蒋衡安,蒋衡安去哪儿了?
沈风吟心内恍然,一把推开窗户,初夏的阳光毫无保留的覆盖了她全身。
熟悉的银杏树傲立园中,尚且嫩绿的叶片随着微风刮过发出轻微的飒飒声,其下是芳草遍地,一架秋千安静停留在半空中。
月夕就坐在门口,听到窗户被推开的声音,连忙向这边走来:“郡主,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可还难受?”
沈风吟目不转睛的望着落于右手心里的阳光,听到声音视线这才偏移过去。
“…月夕?”
沈风吟乌黑的发垂在身后,稍显凌乱,然而头顶微翘的发根配上她眼角的惺忪,莫名的很是可爱。她迎着阳光而站,本就白嫩的皮肤,此刻仿若透明。
月夕心内一软,随之有些庆幸:“郡主,昨日你突然晕倒,把我和花朝吓了一跳,还好还好,郡主没事。对了,大夫还留下了擦伤用的药,郡主放心,按时涂抹很快就会好了。”
“蒋衡安呢,蒋衡安去哪儿了?”
月夕一顿,昨日他们回来,路过花园时正好碰上了老爷和李姨娘。
看见蒋公子抱着郡主,老爷勃然大怒,呵斥蒋公子不顾男女大防。可蒋公子只是冷冷瞥他一眼,脚下未停将郡主送回了永乐居。
等老爷追来后,月夕连忙向他解释郡主身体不适。本以为就没事了,没想到老爷要下人送蒋公子回去,蒋公子不肯,甚至明里暗里呛怼老爷。
不得不说,蒋少爷气人的功夫了得,老爷脸都气红了。
月夕抿了抿唇,怕郡主刚醒来太过担心,挑了重点简单说了说:“蒋公子昨日将郡主送回来,待府里大夫看过之后,就回尚书府去了。”
“他说送我回去,是送我回沈家?”沈风吟沉默片刻,眼睛微亮:“那他现在还在蒋府,跟沈家三条街远的蒋府?”
得到月夕肯定的回答,沈风吟心里一松,唇角勾起,太好了,她还在阴间,她没有走,她还能见到蒋衡安,还有蒋家的所有人。
见沈风吟重扬笑颜,月夕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郡主,你睡了一晚上,该饿了吧?我先伺候你更衣?吃点饭垫一垫吧。”
沈风吟想说自己不饿,冷不丁看到了月夕的影子。
想到什么,她心跳突然加快,跑到梳妆镜前翻出了一根银簪,对着自己的手腕划了下去。
是红色的、温热的血!
“郡主!”
在窗外瞧见了沈风吟全部举动,月夕愣了一瞬,直到看到血液顺着手臂滴落,打了个激灵瞬间回神,推门便握住沈风吟拿簪子的手。
“郡主,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能拿簪子划自己呢!疼不疼?”
“疼啊,是疼的。”
沈风吟眼睛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