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声的问题。怎么知道,怎么知道,能怎么知道?自然是他们二人经过绣坊门口她恰好看见了呗。她还看到原本属于她的凫茈出现在萧无垢手上。不占理的回声抿了抿嘴,咕哝回暖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回暖抬头瞪着回声,她可是什么都懂,无非就是萧无垢定婚宴回声莫名其妙地觉得有愧于他呗。瞥了回暖一眼,回声望天腹诽,臭丫头,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了她了。
回暖骂回声没本事,煮熟的鸭子都能让他飞了。然后一条丝绢就飞过来兜住了回暖整个脑袋。回暖这丫头的思想教育不太行,这一点真是让回声这个做姐姐的有挫败感。等她大哥回来得好好跟他说说,真是的怎么做人家大哥的。
眼见着天色快黑下去,姐妹俩收拾了店铺合上门,一起回家。回母早已做完了饭等着她们洗手上桌。知凉和知懿比起以往已然灵活许多,不仅知道自己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而且还懂得体贴别人,哪怕今晚的菜色不甚合她们心意,她们亦不会吵闹,而是乖巧地把碗里的饭菜吃完。这代表着,知凉和知懿的脑子重新运转起来,学会像个正常人那般去感受去思考了。这些变化来之不易,回母每每细思,便觉心绪牵动,泪水盈眶。将勺中的饭菜小心喂进回父口中,回母望着依然疯癫只知傻乐的回父,凄恻着叹了口气,念道,老爷,你可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不知我还有没有命看到那一天。
每到这种令人难过的时候,回声都习惯与回溯对视一眼,凭着彼此的默契与心怀相互慰藉。如今回溯不在,回声都不知道该看谁。她抬眸瞅了一眼回暖,而回暖只知道埋头吃饭。
这日,回声陪回母去宋玉悲花坊取钱。宋玉悲给回溯的钱很多,回溯不可能随时带在身上。在昌宁就他一个人,一心扑在紫金煤矿和铁器库的生产运行上,就连银票也不需要几张,况且平日一应用度都由宋玉悲提供,无需他操心。日子久了,宋玉悲便只给回溯划账而不再直接给他钱了。为了取用便宜,回溯的钱通通由宋玉悲花坊打理,那里离回家最近。毕竟回溯赚的钱绝大多数也是给家里人用的。
回母有的时候会问上一嘴,回溯在花坊存了多少银两,宋玉悲便教花坊的人报个合适的数字给回母,不要全部都说。回溯彼时正在指导紫金煤矿的搬运工作,听到宋玉悲的话,笑着摇了摇头。原来宋玉悲也知道他给自己的钱过分了。但是回声、回暖和难生花都知道回溯存在宋玉悲花坊的真正金额,回溯没有瞒着她们。只告诫她们不要外道,否则回家在哭佛巷可能会不安全。
在信中,回溯与回声回暖商议是否想要离开哭佛巷,换一个地方安住。三人有过几番交流,也有初步的想法,不过回声回暖一致决定等回溯回家以后再让他做最后的决定。宋玉悲在观世都有些土地,回溯打算回去以后带家人去那里看看。宋玉悲说随便哪里的土地田宅都可以卖给他们。回溯听宋玉悲给他的宅邸价钱,咕哝这哪里是卖,这分明就是送。彼时回溯与宋玉悲正因为紫金煤矿中的紫金如何处理而各持己见,吵得不可开交。但宋玉悲总是待他很好,教他差点连架也吵不起来。回溯本来便是个温和的性子,哪怕流落雪川禁域和哭佛巷,他都不曾与人吵嚷过,毕竟此举有妨君子德修。但是宋玉悲说话办事总能挑起他的神经。实在是奸商,实在是无法苟同。有时他气急了,或是与宋玉悲吵得筋疲力竭了,再说不出什么涵义内容来,嘴里便只能反反复复嘟哝这几个字。
从宋玉悲花坊取完银钱出来后,回声忽然在人群里发现了常衡大夫。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叫住常衡大夫的时候,常衡大夫也发现了她们。最后倒是回母第一个出了声。回母是认识常衡大夫的,冬瘟之疫救命之恩,她自然感念于心没齿难忘。回声问常衡在附近做什么。毕竟常衡并不住在哭佛巷这边。常衡道,他就是回来看看。自从在哭佛巷历经一番生死之后,常衡每逢心头有事,总喜欢在此处转悠转悠,权当缅怀过去放松心情了。回母说要请常衡吃饭。常衡笑说本不应推辞,可他最近患慢疾,不仅诸多忌口,还时常觉得胃脏倒腾恶心,除了菜蔬和野鸡之外,其余一概咽不下去。回母叹道,家里倒是有现成的草鸡,只是野鸡去哪里找?
这样一提,回声却马上想到一个人,而且正在附近。她带着母亲和常衡大夫来到了大胡子王伯卖火烫豚馍的摊位上。大胡子王伯听明白回声的来意,顶着偌大一滩肥肉钻到板车底下鼓捣一会儿后站起身,手中正提着一只还在翻腾翅膀的鲜艳野公鸡。常衡给大胡子王伯付了钱,乐呵呵地提着野鸡走了。这厢回母还在与大胡子王伯絮叨,也来买过许多次火烫豚馍,倒是不晓得大胡子王伯还有捕猎野禽的本事。大胡子王伯双手叉腰,大口一张笑得豪情万丈,要连这点本事也没有,这一路的山长水阔,他如何从昌宁走得到观世都呢。
如今多苗郎他们都从哭佛渡离开,回声也不需要在哭佛渡干些散碎零活儿补贴家用,哭佛渡去的次数便少了。但也还是会去,有时是帮多苗郎打探点哭佛渡的情报,大多数时候则是去看马阍吏,如果马阍吏他们有需要她也不介意帮他们一起盯梢着这些送往阍关检查的货物。不过除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