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过了。
虽然还存在其他的可能,但萧镇鼎不知怎地,越想也觉得这郡王府里隐藏着一个傻姑娘。只是不知,这傻丫头会不会是他心中的那个傻丫头。
第二日一早,萧镇鼎便挨个查问自己房内的丫头,是谁把他的鸦青琥珀袍子拿去送洗缝补了。一个侍女跪下来就开始哭,说她不记得自己有送错,不知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请公子责罚。萧镇鼎闻言有些许无奈,他并不打算责罚谁,他只是想找人而已。既然这个侍女也糊涂不记事,萧镇鼎索性直接问她,府里是不是有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丫头。
正在院子里搓衣服的请火望着水里自己好丑一张脸开心地哼着小曲儿,忽然就跑来一个小厮通知她赶紧跑,萧四公子知道袍子是被她缝坏的了,就要赶过来杀她。请火愣在当场,就……也不算缝坏啊。她记得自己缝补得非常紧实,就是害怕它会又坏掉嘛。好吧,请火谢了小厮,从自己房间里摸出一个钱袋子转身就从后门跑了出去。她打算等躲过这阵子再回来。毕竟贵客总是要走的。
等萧镇鼎找到后院的时候,哪里还有人?一脚踢翻泡满了衣服和皂粉的木桶,萧镇鼎简直要被气笑了,这一家子从上到下没见多能干倒是睦友得很。他已经说过了他不会追究不会追究,偏偏就是没人信他。要是在他的大将军府里有人敢如此欺上瞒下偷传报信早就被他处以极刑。
无力地在旁边石阶上坐下,萧镇鼎想着要不然还是去搜搜那傻丫头的房间。一群跳大筋的垂髫小儿跳着跳着就跳到他面前来了,每个孩子手里都拿着一块麦饼,边跳边吃。萧镇鼎望着那群孩子发呆。一个小女孩没跳好整个人翻到萧镇鼎面前,被萧镇鼎抬臂揽进怀里这才没有脑勺贴地摔下去。被萧镇鼎扶起的小女孩掰开半个饼分给了萧镇鼎。常年养成的习惯,萧镇鼎从不吃外人递过来的食物,不过看着小女孩天真纯洁的笑脸,他还是接过了半个麦饼。小女孩看他没吃,就把自己的半个饼放进自己嘴里教他吃。萧镇鼎笑了一下,咬了一口手中的麦饼。
一股熟悉的椒麻味道涌上舌尖,差点把萧镇鼎的眼泪激出来。什么麦饼,旦襄行口味温软哪里有这样的麦饼。这分明是大凌河以北才能吃到的鹘饼,这分明是霍声的手艺,这么多年下来简直毫无长进。怕吓到孩子,萧镇鼎尽量轻柔语气,他问小女孩这饼是谁给她的。一个小男孩这个时候跑过来,他告诉萧镇鼎,这是伙房的请火做的。她常常会做很多麦饼,大家都可以随便拿随便吃。萧镇鼎问两个孩子觉得这麦饼好不好吃。两个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双双摇了摇头。得到答案的萧镇鼎开怀大笑。小女孩捅捅小男孩的胳膊肘,告诉小男孩他笑了。小男孩摇摇头,说他在哭。
天黑之前,康姑姆从街头把四处游荡被臭小孩们欺负的请火捞回了府。康姑姆告诉请火,郡王妃亲口说了,不会有人找她麻烦的,让她安心在郡王府里待着。紧紧抱住康姑姆的手臂,请火大受感动。
扶着燃着的蜡烛走进伙房,错过了放饭时间,请火打算吃两个麦饼填饱肚子。然而解开笼盖,底下除了麦饼之外,居然还有晶莹洁白的米饭,香喷喷的鱼肉,翠绿鲜嫩的水菜,果子糕点和一盅汤羹。
咽了口口水,虽然很想吃但请火清楚这些东西不是为她准备的。她粗大的神经难得敏感了一回,警觉到此事的异常,她拿起两片麦饼转身想跑,却在窄小的门口被一个高大精壮的身影堵了回去。请火抬眸望着那人的脸,泪水一股脑儿涌了出来。被吓哭了。微弱摇曳的烛火下,萧镇鼎看到了回声的脸,正如那些孩子们和郡王妃说得一般,回声的左脸上满是被腐蚀后的疤痕。眉上有在澜海翻云楼里留下的长痂,再往上的额前有几日前给他们磕头时磕出的淤血肿块。
“是不是很疼?”萧镇鼎抬手想要抚摸回声的脸颊,被请火乱七八糟摇着脑袋往后躲了开。
请火知道对面的人是郡王爷郡王妃的贵客,知道得罪了他自己一百条命也赔不起,她不是故意要弄坏他的衣服,也没有要偷吃这些饭菜,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不肯放过自己。流着眼泪,请火抱紧怀里的麦饼,退无可退,她一屁股坐到厚实敦沉的干草垛子上,后面是粗糙焦黑的砖墙,前方是尚有余热的灶台。
萧镇鼎把抗拒挣扎的请火压在身下亲吻她,他一只大掌可以把她两个手腕一起包住,另一只手循下去解开了束在请火腰间的衣带。请火的身体雪白而柔软,萧镇鼎感到小腹下部忽然一阵热涨。请火被萧镇鼎吓到了,心脏快得仿佛要从嗓子里蹦出来,直到她喊了一声“萧镇鼎”,萧镇鼎才清醒过来。低头亲了亲回声的唇角,萧镇鼎替请火把身上的衣服都合上系好,然后紧紧把她搂进了自己怀里。
“记起我来了吗?”萧镇鼎问回声。
回声摇摇头,抱紧自己的双腿,望着灶台的烛火,整个屋子里唯一可以给她安全感的东西,没有说话。
“那你怎么知道喊我的名字?”萧镇鼎继续问她。
回声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很害怕这个男人,怨恨这个男人,但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