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梦阁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大多数人不在意出阳王遇刺的事,他们的生活与高高在上的王爷和朝中重臣没有丝毫的关系,茗翠依旧顶着红灵的名字迎来送往,红灵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红姑笑眯眯地游走在各桌客人之间,她表面上一如往常,心里却异常不安。这七八日来陆练日日都来问红灵的下落,莫青安也每日遣人来问,白日里无事的时候她叫小代满京城地去找,可红灵一点消息都没有,红姑是真心把红灵当亲人,实实在在替她担心。
“红姑。”
红姑回头一看又是陆练,“都尉大人,红灵真的不在这里,我真的不知道红灵在哪儿。”
陆练的神情有些落寞,稀疏凌乱的胡茬又添了几分憔悴,他点点头转身离开。红灵的伤还没好,身上也没有银钱,她至少得找个地方养伤才是,陆练突然想到一个地方,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赶了过去。
红姑刚送走陆练,小代又慌张地跑了进来,红姑的脑子嗡得一下几乎要昏过去,“小侯爷来了?”
赵正仕手中摇着一把扇子已经走到院中,红姑提起裙角迎了出去,“好久不见小侯爷了,”红姑拼命笑着,“小侯爷许久未来,兴许还不知道,红灵已经…”
“我知道,我今天不找红灵。”
红姑一边松口气一边又紧张起来,“那我叫几个姑娘给小侯爷挑挑如何?”
“就柳烟吧,把她带到红灵住的厢房,那里清净些。”
赵正仕绕过前厅直直朝后院走去,在厢房等了片刻,柳烟低着头踟躇地走了进来,怯生生地叫了声小侯爷。
“你很怕我?”
柳烟用力地咬着嘴唇,拼命忍着眼泪才没有掉下泪,可她不敢说话。
“听说红灵被人带走了,你可知她躲在哪里?”赵正仕从袖口里缓缓抽出一条细鞭。
“不知道,小侯爷我什么都不知道,”柳烟跪了下来,“小侯爷饶我一命吧。”
柳烟话音刚落就被狠狠地抽了一鞭子,脸颊和胸口火辣辣地疼,她下意识地想摸,刚碰到皮肤又急忙躲开。
“我对你没有兴趣,你若把红灵的下落告诉我,我下次就不找你。”
“小侯爷,”柳烟跪着趴在赵正仕的脚下,声泪俱下地说,“我真的不知道,这里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发誓我没有骗您,我真的不敢骗您。”
“不见棺材不掉泪。”赵正仕将她一脚踢开,左右开弓抽了她十几鞭,柳烟翻滚着哀嚎求饶。
“小侯爷我真的不知道,求您饶了我吧。”柳烟当初被卖到朱梦阁的时候,红姑只拿言语就唬住了她让她乖乖接客,皮肉之苦她从未受过,这是她第一次知道鞭子抽在身上是什么滋味。
“你今日不知道,也许明日就知道了,最不济三五天之后也该知道了,不过若是到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只怕你也活不了几日了。”
傅谦处理完政事在曲公公的陪同下来到安庆殿,那里是闵妃的住所。闵妃是刑部尚书周铭于的妻妹,一年前才进的宫,短短的时间就从美人扶摇直上成为仅次于许皇后的二品妃,她天生一双弯弯的笑眼,对外大方得体,对着傅谦却是个小话痨,她很喜欢把过去家中的事讲给傅谦听,傅谦也十分喜欢她这活泼的性子,傅谦常常来找她说话,只是从不留宿。
闵妃明里暗里想着法儿让皇上留下,一次次失望的叠加让她心理越来越失衡,她分明感觉到皇上是喜欢她的,皇上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常常哈哈大笑十分开心,皇上年长她许多也不是她年少时梦想的情郎,可她已经进了宫,她的后半辈子和她家族的将来都压在她的身上,她不得不铤而走险了。
“皇上您来了。”闵妃欢快地走到院子里向傅谦行礼。
“今日是你生辰,朕自然要来,朕送你的礼物可还喜欢?”
“自然喜欢,皇上您瞧臣妾带上好看吗?”闵妃的发髻上插着四对赤金缠珠点翠梅花步摇,“金翠阁的手艺真是叫臣妾叹服。”
“朕也瞧着好看,”傅谦顿了一下,曲公公马上知情识趣地递上一只锦盒,“这里还有一对赤金石榴镯,朕特意带过来想亲自给你戴上。”
“皇上对臣妾真好,”闵妃晃晃手腕,“酒菜都已经备好了,皇上今晚可要多陪陪臣妾。”
许皇后在承恩宫左等右等皇上都没回来,通常皇上不论去哪个嫔妃的住处戌时就会回来,眼看着已经过了亥时,许皇后走出宫殿在巷道外引颈张望,等来等去还是不见踪影,许皇后带着贴身婢女琉璃和一干宫人匆匆赶往安庆殿。
半路上许皇后碰到了脚步匆匆的曲公公,一见面曲公公就道,“启禀娘娘,皇上多饮了几杯有点头晕,歇在安庆殿里了。”
“狗奴才,本宫怎么交待你的?”许皇后骂了一句不等他解释就急忙赶路。
曲公公小跑着跟着她身后道,“奴才三番五次要把皇上带回承恩宫,可闵妃硬是不让,奴才人微言轻没有办法,所以赶紧来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