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糖回到学校的宿舍后,便先去洗漱,之后她又把借方糯的裙子给手洗了一遍,然后再挂在阳台上晾干。
回到自己屋里,她坐到桌案前并打开了台灯。
从抽屉内拿出信纸和钢笔,她下笔首先写了‘二姐姐’三个字。
‘你好吗?见字如面...’虽然是寥寥数语,但方糖把想说的话都写下了,也就把信对折好,再放入到信封里。
她准备明日便把这封信寄出,希望方糯能快点看到,并回复她的信才好。
做完这一切后,方糖的头发还没干,所以她靠坐在床上准备等干了才躺下。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并非所有人都看重那些虚无的东西。”她突然想到了傅良声对她说的这句话。
可无论是高文英还是江太太,她们的表现都太正常不过了,之所以说正常,是因为方糖觉得她们会这般对她,也只是因她们自己就身处在这个时代的上流圈子当中,而她是圈外人,自然也就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而傅良声估摸着也是因为看她和江南的关系好,所以才会说如此说话,而且对方还是老师的身份,因而在对她这个学生说话时,总是婉转之余还会想着保全她的尊严罢了。
想到此,方糖释怀了许多,她抚摸了下自己的发丝,发现已干了许多,也就躺了下来。
虽然她知道自己大概率也不会与傅良声有什么深入的交往,可因着对方的家世,不与对方交恶,与他友善来往倒也是对她有利。
方糖慢慢闭上眼睛,祈祷明日依然可以平安顺利的过完一天。
可能她是真累了,往日都会准时起身的她,竟然起晚了,而且她一看时间,便是大惊!糟糕!她要迟到了。
快速地刷牙洗脸后,方糖拿起背包就跑,也没时间去食堂吃早餐了。
第一节课的铃声早已打响,方糖一路小跑,直至快到教室门口后她才放慢了脚步。此时第一节课已开始了五分钟,而且竟然还是上的国文课。
所以方糖气喘吁吁的样子被傅良声给看个正着。
方糖虽是奇怪于明明今日第一节课应该是外文课,可怎么却变成了国文课了?但因着自己已然迟到,所以她此时更多的是心虚。
“进来吧。”见方糖只站在门外不敢进来,傅良声便不再多说什么,只先让她进来教室。
方糖一直低着头,待回到座位后便立即取出课本放在桌上。
她旁边的位置是空的,所以方糖估摸着江南今日应该是不来了吧。
“好,今日便开始讲...”国文课,照常是傅良声选一篇文章来讲解,而后就是让学生们自己通读一遍。
方糖对此流程已是再熟悉不过,也就自己读了一遍后,抬头见其他人仍是埋头读着,便有些不知该做什么了,而若此时江南在的话,她大概率会和她传纸条聊天吧。
这般想着的方糖,正是支撑着脸额,虽是看向窗外,但这眼神却似有些放空,也不知在看什么。
在讲台上的傅良声刚从黑板转身,便一眼就注意到了方糖那‘无聊’的样子。
怎么,他的课这般无趣么?傅良声小咳了声,突然正色道,“既然大家都读完了,那就讲讲自己的感受吧。”
有人正嘀咕着自己还没看完时,傅良声已叫到方糖,“方同学。”
方糖被傅良声叫到后才回过神来,她下意识从座位上起身。
“你是如何理解这段话的?”
这段话?方糖刚刚确实走神了,所以她根本没怎么听,不过这傅良声为何就恰巧提问她呢?难道是因为昨日在宴席上没用心答他,再加上今日她迟到了的缘故?
“老师,每次读完要不说理解,要不说感受,这也太没意思了吧。”说话的是汪光耀,本来他一看方糖没来,便就想离校出去玩了,但自看到方糖来了,他又装作很认真看书的样子,而他此时出声,还以为此举会让方糖对他有所改观。
可方糖的迟疑并非是因为答不上来,她只是觉得此时被傅良声叫到,是对方的故意所为。
好吧,那她回答就是了。
这《兰亭集序》在她上高中时已学过,好在因着当时老师有重点说过,她倒是还记得清楚。
“老师,我可否先从中择一句话,然后再说说自己对这句话的理解?”
见傅良声点头后,方糖才继续说道,“‘夫人之相与一直到不知老之将至’我对这句话的理解是,人与人之间相互的交往,能很快的度过一生。有人喜欢畅谈自己的胸怀抱负,有人会对自己所喜爱的东西寄托自己的感情,因而能不受约束的生活。虽然各有各的爱好,但当他们对所接触到的事物感到高兴时,同样的也不知道自己的衰老也将来临。我觉得有句俗话叫‘快乐不知时日过’,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吧。”
当方糖回答完毕后,傅良声还未说话,汪光耀已是很捧场地拍手高呼道,“好!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