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没有?她拍拍脸颊,收起花花心思,忽然反应过来,是指她没有优点?难不成是在说她其貌不扬?
她当下大为受挫,谢袅这张脸生得清丽,按照她苛刻的眼光已是不错。这男人恐怕是幽居深山日久,都缺失审美了。
“那日追杀你的人是谁?有什么仇?”她正打着算盘想摸清情况,不料江予淮先行开口盘问。
说来话长。
况且她岂能和他说实话。
数日前,雍州南阳,七月炎毒。
郡守沈府大门上挂着白幡,院内静寂,厅堂正中停着一尊黑色棺椁,后面的桌上摆着一盏香炉和长明灯,还有诸多供品。
棺椁前方的软垫上跪坐着一素白衣裳的清丽少女,正是为人时的陆时微。她仰着头,眼黑上翻了大半,极为专注地朝着棺椁念念有词。
片刻后,她眨了眨眼,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走到案前上了炷香,姿态虔诚地伏身拜了拜。
“大师,你看见我儿了吗?”一粗布麻衣的妇人急不可待地出声询问,神色悲切,正是死者沈临渊的母亲沈夫人。
她沉思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描述:“沈夫人,您儿子右眼侧下方有颗痣,身体焦黑,左腿缺了一节。我没有看错吧?”
“没错没错,是他,我苦命的孩子,呜呜呜......”沈夫人面露不忍,哀哀哭泣起来。
今日是沈家大公子沈临渊头七,明日将出殡下葬。眼下棺椁早已合上,听说就连亲朋来吊唁时都没有见到他的遗容。
陆时微本来还有些不解,权贵人家办丧,通常停灵诵经七七四十九日,他只有普通人家的短短七日。
但在亲眼看见他的死状后,一切反常水落水出。
那样焦黑的一个人,甚至有肢体残缺,自是不能允许他人亲眼看过再行祭拜,需早日入土为安。
在魂魄离体,未能往生的七日里,魂魄依旧会维持死时的样子,又会是何等的难堪?
“那临渊同你说什么了?他究竟是被谁杀的?”面容肃穆的沈大人扶住妻子,皱着眉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不等她开口,一年轻男子不耐的声音响起:“爹,你怎么也信这小丫头?人鬼殊途,道士尚且只能超度亡魂而不是招来问话,她怎么可能与大哥说话?”
插话的是个眉目如画的冷脸男人,是死者的弟弟,也是取她性命的沈临熙。
她不以为然,只痛惜地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答:“回沈大人的话,大公子生前伤重,烧坏了舌头,说的话确实很难听懂。”
沈临熙轻嗤了一声,眼睛却是牢牢盯着她的一言一行,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迎上沈大人怀疑的目光,她紧接着解释:“但这难不倒我,问话亦可问心,能懂!他说自己死在一个很大的门派里,位置在雍州某座山上,应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凶兽一类的东西。”
沈大人眉头蹙得更紧,询问说:“如此说来,只是意外?什么凶兽能让人都烧焦?”
“这也不一定,只是......”她含糊其辞,眼神飘忽地东张西望。
“只是什么?你快说呀!”沈夫人焦急地催促着,见她颇为犹疑,语调尖锐地训斥道:“快说清楚,不然可不会按说好的价付你!”
她缩了缩脖子,小声地说:“具体怎么回事大公子没告诉我啊......只是这凶兽,好像是有人驱策的。”
许久不发一言的沈临熙突然阴恻恻地说:“非要说成是人为的,小骗子,是多加些银子你能问出来不成?”
知道答案也不能说啊......她偏过头看了眼一步步跟在他身边的鬼魂,空洞洞的眼睛直愣愣地盯住他。
她才不会信沈临熙是无辜的。
陆时微竭力忽视一旁如刀子般的视线,佯装懵懂,回答道:“民女力弱,只能问到这些了,请节哀。”
这桩生意渐进尾声,沈夫人跌坐在椅上不住地落泪,她乖觉地补上一句:“但他希望您二老不要过于伤怀,要照顾好自己,这样他才能安心离去。只要能还原真相,替他报仇,便可慰藉亡魂。”
虽然厅堂里的两位老人什么都看不见,闻言后仍是接连点头,沈夫人忙不迭地擦拭着泪水,恨不得直接憋回去。
沈临熙静静地立在一旁,眼眸低垂,遮住大半的神情。
出工半个时辰,银子拿到手软。
陆时微捏着鼓鼓的荷包,哼着愉快的小曲走在街上,今日到沈府招魂问话,是她第一次接到这么大的生意,果真报酬颇丰。
从她十岁起,她就对外宣称自己是一名招魂师。
所谓招魂,即能召回新丧之人的魂魄,与之沟通交流,往往舍不得亲人的顾客都指望再听上个只言片语,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问候,足以了却未亡人的念想。
若要较真,她确实是个骗钱的。
她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