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接过卜元鼎只扫了一眼便放到一旁,毫无语气的说:“是真的。”笙箫默满脸狐疑的拿起那鼎仔细端详了起来。夏紫薰忽想起什么,又问道:“对了,子画,那个花千骨怎么又回来了?”白子画有些不满的一挑眉说:“花千骨是长留弟子,她回来有什么不妥吗?”“可是——”“紫薰,天色不早了,你奔波辛苦,也早些回去休息养伤吧。”
夏紫薰还想继续说,却被白子画冷冷的下了逐客令,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讪讪的说:“子画,你好好将养身体。”接着又向笙箫默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儒尊,那就拜托你给子画配制解药了。”搞得笙箫默受宠若惊,忙不迭的放下手里的卜元鼎给她回礼。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夏紫薰对他向来是高傲的,何时这么谦逊有礼过?
夏紫薰走后,笙箫默叹了口气,说:“师兄,你的心太大,大到能装下整个六界;却偏偏不能多装一个她。”白子画没有理会他,笙箫默回头见白子画要把卜元鼎装入虚鼎,连忙问:“不拿给我炼解药试试么?”白子画斩钉截铁的答:“不必了。”说完将卜元鼎装入了虚鼎里。
七杀殿。
单春秋和旷野天等人带着花千骨把果林、田地、农舍和矿场都看了一遍,花千骨见天色渐晚,对他们说:“嗯,你们这段时间做的不错,要继续保持。记住了,不要轻举妄动和仙界起冲突。”旷野天一听这话茬连忙问:“圣使你还要走啊?”花千骨点了点头道:“对,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单春秋皱着眉问:“圣使你要去哪儿?”花千骨并未回答他,而是御风而起,悠悠说道:“七杀殿就拜托给你们了。”旷野天和单春秋大眼瞪小眼,脸上满是疑问又无奈。旷野天摸着下巴问:“护法,你说圣使他要去哪儿?这些日子在哪儿呆着的?”单春秋冷哼了一声:“哼,还有什么事情比抢神器重要?!”他眼睛转了转,接着说:“我有点奇怪的是夏紫薰这个凶婆娘来要卜元鼎,圣使好像知道消息一样,没多久就到了,还差不多把卜元鼎双手奉上。看他这来去的方向——”
单春秋说着向跨海的另一侧一努嘴,旷野天目显恐惧,惊讶的问:“护法你的意思是——圣使这段时间难道一直呆在仙界?”“谁知道呢?”单春秋晦暗不明的蓝色眼瞳望着大海,心里盘算着迟早有一天他要弄清楚圣使的身份……
花千骨回到绝情殿的时候已临近傍晚,她跑到厨房先忙活了一会儿,用琉璃碗装了桃花羹送到白子画的寝殿,白子画并不在屋内而是站在露风石上。寝殿通往露风石的门是开着的,花千骨将桃花羹放到桌上。此时天已经全黑了下来,星月无光,白子画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在暗夜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苍白和单薄。
花千骨走近几步犹犹豫豫的开口道:“尊上,紫薰上仙已经把卜元鼎交给儒尊了吧?他用这个鼎再配制出解药就能解了尊上的毒吧?”白子画没有回答她,而是开口道:“小骨,我中卜元鼎之毒的事情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晓,以免引起仙界动荡。”
花千骨痴痴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涌起酸楚来,悠悠说道:“尊上,你心里只想守护六界,可是谁来守护你?以后就让小骨陪着你、照顾你,每天给你做饭吃好不好?”白子画深邃的眼眸望着暗夜,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暖流,同时忽然有些不放心、甚至是舍不得这个女孩,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花千骨继续说:“那个——今天没有时间做其他的了,小骨给你做了桃花羹放在那边了,尊上快趁热喝吧。”
白子画没有动,只是淡淡的说:“小骨,你过来。”花千骨小心翼翼的走到他旁边,白子画问:“从这里你看到了什么?”花千骨看了看下面黑黢黢的一片和凭着记忆能辨出影子的东海,说:“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看不清。不过——”她话锋一转,想起了白子画曾经说过的话,回味道:“尊上教导过我,凡人只能用眼睛去观看眼前的景物,而我们修道之人要用心去感受,去感受一花一草一事一物。”
她半闭着眼睛继续说着:“我感受到清风吹过树林,树叶发出沙沙声,有睡梦中的小鸟不时发出的叽叽咕咕的声音;我听到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感受到鱼儿在海里静静的游着。”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嘴里念念有词,表情娇俏可爱,白子画竟有一瞬的失神,他唇角微微一勾,说:“不错,你所感受到的是生命,他们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花千骨睁开眼睛看了看白子画平静无波的脸,又垂下头嗫嚅的小声问:“即便是妖魔也是吗?”
白子画淡淡的说:“对,即便是妖魔也有自己存在的意义,他们也有生存的权利,当然是在不破坏六界安稳的前提下。小骨,你可还记得冯家村那兄弟二人的事?”花千骨点了点头说:“记得,尊上说凡事都有两面性,不该完全消除一面,而是靠共存来互相制衡。”她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说:“噢——尊上你的意思是说仙与魔算是六界的两面性,也要共存和互相制衡?”白子画欣慰的点了点头说:“从某些方面来说是这样。小骨,虽然你身为魔界的一员,不管有着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