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贪恋的看着花千骨的睡颜,一连几天的奔波折腾,她的脸上沾着尘土甚至脏泥。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去了她腮边的一个泥点,想到她竟然为了救他冒天下之大不韪两度盗偷神器,打怪兽、被追杀,最后落得身入仙牢的结果。她身上的力量足以让她逃离这里,然而她却没有走,是想像上次一样要一个人承担所有下罪责吗?她是自己培养出来的,他此时真不知是该感到欣慰还是该生气,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他眼中宠溺而温柔的目光和低低的一声呢喃:“小骨,辛苦你了!”
此时已是深夜,牢房外面很黑,只有微弱的月光透出一些淡白的颜色。牢房内只有墙壁上内嵌的烛火闪动着昏黄的光线。不知不觉的,白子画已把花千骨揽入怀中,此时他的眸中想藏的一切再无处可藏,想逃避的一切此时也无所遁行。曾经因为师徒的束缚他冰冷的拒绝了她,曾经因为仙魔的桎酷他残忍的推开了她,如今他只想这么任性的抱着她永不放手。东方彧卿说的没错,她——就是他的救赎!
他何尝不想现在就带着她走,远走高飞,用自己的余生去好好保护她。但是他身上背负的责任让他做不到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毕竟这么大的事总该给出一个交待。想到明日就要进行全仙界的公审了,白子画的心又提了起来,现在连她受些皮外伤他的心里都揪得生疼,别提销魂钉了,任何□□上的伤害他都不敢去想。下颌轻轻摩擦着她的鬓发,白子画朗星般的双眸充满了坚定而决绝,心中已许下了无声的承诺:“别怕,一切都有我!”……
第二日从早上到午时,各路掌门纷纷来到了长留,来得早的掌门们大都在客房休息。霓千丈是来得最晚的,摩严迎上他习惯性的一抱拳:“霓掌门。”霓千丈也去还礼:“世尊。”却仅仅抬起了握拳的右手,接着似意识到什么,尴尬而惨然的低下头。摩严看到霓千丈灰败而苍老的脸色再加上左臂空荡荡的袖子,不由得顿生怜悯。
摩严将霓千丈让到会客厅,弟子奉上了茶点,摩严寒暄道:“霓掌门一路奔波,辛苦了。漫天昨日就到了,我已派弟子去通知她过来。”霓千丈欠身道:“天儿这孩子急性子,一听到消息就急着跑过来了。对了,这次还要多谢世尊准许小女回蓬莱探望我。”摩严问:“霓掌门现在情况如何?我看你气息显得很弱,回头让医药阁的长老给你看看,拿些调养丹药。”
霓千丈重重叹了口气,摩严忽然想起霓漫天曾在仙牢里说的话,好像说什么花千骨还盗走了霓掌门的内丹。他便凝神向霓千丈身上探去,这一探之下才发现霓千丈竟真的是功力尽失之态,摩严惊怒的跳起来,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花千骨这个孽障!岂有此理,她不仅伤了你一臂,还盗走了你的内丹,罪不容恕!届时公审,我一定饶不了她!”霓千丈略显心虚,神情复杂的垂下头……
到了卯时,艳阳当空,长留广场上旌旗招展,众多长留弟子肃穆而立,落十一和糖宝等人在最前排。诛仙柱前面的高台上设了三尊的座椅,两边摆的太师椅上坐着各派掌门们,云隐作为代掌门坐在最下首,他们各自带了些弟子站在身后。场上还有九阁长老在列,场面显得异常隆重。夏紫薰心情复杂的站在不显眼的角落,东方彧卿出现在人群的最后面,皱着眉焦灼的看着场内的情景。三尊之位摩严和笙箫默已经就位,中间的却空着,摩严眼看着时辰已经过了,皱了皱眉正想给白子画传音,突然听到有弟子大声喊着:“长留掌门到——花千骨到——”
听到喊声众人都微吃了一惊,毕竟不是像以往白子画带着花千骨一起参加聚会的场景。他们纷纷侧目去看,只见白子画一身白衣款款而来,依旧纤尘不染圣洁无暇。他身旁是穿着粉色衣裙身材娇小的花千骨,身前身后还跟着几个精壮的长留弟子。众人这才恍然:原来白子画是亲自押解犯人前来。
这由掌门亲自看守亲自押解犯人的事在长留历史上绝对是头一遭,摩严的脸色明显黑了一黑。花千骨在诛仙柱之前站定,白子画步上高台坐在了正中的尊位上。花千骨默默的跪了下去,仰望着那熟悉身影心里默默的说:“尊上已全然无恙,昨日还能隔着牢笼与他相伴一晚,是上天垂怜我吗?花千骨虽死无憾了。”
摩严大声责问道:“长留弃徒花千骨,你欺师灭祖,盗偷神器,不仅斩断蓬莱掌门的手臂还盗走其内丹,后又打开墟洞封印险些释放妖神出世,简直天地不容。以上罗列各条你可认罪?!”
花千骨此时显得莫名的平静,对于摩严此时咄咄逼人的气势她不想再争辩,多一样少一样罪名也没太大区别,反正她犯下的都是罪大恶极之过。她木然点头道:“花千骨知罪。”这一下引起下面的弟子们哗然,都在窃窃私语:“她承认了,都是她做的!”“认了认了!”
幽若憋不住了,大声道:“没有!花姐姐没有伤过霓掌门,她在九霄塔的时候亲口对我说过。”“幽若,这里岂有你小孩子乱说话的份儿?!”尹洪渊连忙低声喝止了她。白子画看了看摩严,朗声说:“师兄,昨日你我都在仙牢里听到花千骨说她并未伤霓掌门的手臂,也没有拿他的内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