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变化。
从想要相敬如宾的把她摆在家里，到觉得她是这世上挚友独一无二的人选，再到现在，听她这般客观又冷冰冰的叫他二爷。
寸心的冷静，很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勾起了他心底那一丝名为心疼的情绪。
寸心已经明确表达了不想再谈，杨戬也能够感受到寸心的情绪低迷，且他说了那么多，都似乎毫无效用。
按道理而言，他应该终止对话。
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又在说，今日若是一退，只怕他们二人之间的所有话题，就得退一辈子。
杨戬曾经对人心生过爱慕，他能很清楚的知道，他对寸心并不是这种感情。
但那随之升起的情绪又有些陌生，零零散散的整理不到个头绪，只是让杨戬头脑一热的清晰觉得，他今日不能退。
他不想寸心只叫他二爷，他不想寸心压下满腹委屈，他不想让寸心再觉得他心中喜欢嫦娥！
对，寸心不信的是这个。
只怕方才那段话说出来，她心中还在想‘你能这么说，还不是因为只有我是你恩人中喜欢你的，人家嫦娥都根本不愿意嫁给你吗’。
逆境使人进步，绝境使人清醒。
寸心说出要终止对话时候的情况绝对属于绝境，还好杨戬表达感情的能力似乎还不够完美，但聪慧的大脑还在，没有松开手。
“不可以，可以吗……”
不但没松手，他反而还抱得更紧了点。
并非是出于主动，而是心底里流露着绝不能放手的那一丝莫名急切，似乎一只无形的手将他的心都攥住了。
杨戬喉结上下微动，似乎咽下了什么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似乎想要说的话就在喉头，只待给他一个契机，马上就要脱口而出。
寸心没有闹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杨戬就去抓她下巴，轻轻用着力往上拖了拖，几乎是要魅惑的问她。
“不只是解释，我今日如此强行要与你谈话，还有其他目的。”
“寸心，我不想终止谈话，我想和你把话说分明，我不想我们之间一直抱有各种误会过活。”
“就算真要合离，你也不能带着气，带着委屈，带着从始至终没有弄明白的问题和离吧。”
“是我的错。”
“是我该解释的时候没有解释，该说话的时候又不会说话，让你心中带着桎梏这么久……”
足足，一千年。
一千年啊。
可以让一对夫妻走到分道扬镳，让一个闲云野鹤沉迷权势，让妹妹耐不住寂寞私配凡人，生下孩子，让昔日兄弟反目成仇。
他为什么会觉得只要他解释，寸心就一定会听呢？
左不过是因为心中仍旧有着那样最基本的判断，只要他回头，她就一直在。
可其实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是错的。
在他以为一切都是记忆中最初模样的时候，他想过逃避，想过客气，想过提早终止，想过相敬如宾，也担忧夫妻如何相处。
那时候的他，对待自己曾经的发妻，有着无措，有着茫然，却独独除了亏欠外，没有其他感情。
可在发现了寸心与他如今的处境如出一辙后，他又如同失忆了一般修改自己原先的一个又一个设定，一直到现在，想要重修旧好。
在这一系列的举动中，他因为当过司法天神的敏锐，寸心概括的李太白诗句，以及一个又一个言语举动中的小细节，成功得出了现在的寸心是千年后寸心的结论。
然后，一次次的改变自己原先决定，到现在已经想厚着脸皮将这段婚姻进行下去时，都没有能设身处地的站在寸心的角度为她想一想。
他知晓颇多，她一无所察。
这样的感情发展，未免不够公平。
今生，她连他的名字都很少叫，很多时候只客客气气的称呼二爷，未尝不是已经不敢再对这段感情抱有期待的表现。
是了，在他们两人的感情中，寸心曾经向着他走了很久，他却始终只迈了那么一两步，他们二人没有走到相遇，就中道崩卒。
一直都是他不够坚定，没有确切的梳理清楚自己的感情，连刚刚都没有明确表达好。
他以为他已经在改变，他们之间还有许久的时间来慢慢弥补，慢慢将这段婚姻的状态修整到正常。
可他知道寸心也是重生，寸心却不知道他也是，他们之间的开局，仍旧倾斜。
但这时候若是开口坦白一切，则太像站在一切已知的角度愚弄一个处处小心挣扎想要破局的少女之心。
以他们现在矛盾的状况，只怕立时就会将寸心推得更远。
不但夫妻做不成，朋友做不成，只怕以后连相见都不能。
那也许不是爱慕，但一定是不能割舍。
他曾经在前世合离时放过手一次，西海诀别时松过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