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昕怡一直用眼神问她“看吗?看吗?”
和她贴着的腿微微抖动。
温蕊给她一个眼神,佟昕怡读懂,心一横,点开文档,加载加载,温蕊煎熬地移开视线,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嗓子,安静的车厢里心跳的声音都要大过行驶的声音。
文档弹出,佟昕怡呼吸一滞,手往旁边拍去,再次抓住温蕊的手臂,温蕊看过去,佟昕怡的心已经落回,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她看温蕊笑得高深:“你要不要看?”
温蕊看她的反应得知结果不会太差,便点头,手机屏幕再次面对她。
依旧是按排名,第一行,第一名依旧是佟昕怡,温蕊睫毛微颤,往下看,不算太差,她的名字紧跟佟昕怡后——第二名。
余光瞄到第三第四分别是白薇和习家洛,控制不住地皱眉。
每一行,除了名字,各科成绩,分数总和之外,还有分数总和的转占比转换,佟昕怡的是8.1,温蕊只有6.85。
差距有点大。
温蕊呼出一口气,移开视线,有得知成绩排名的安心,也有差距过大的担忧。
车厢里的白炽灯太亮眼,对面座位后的玻璃印着两人,佟昕怡情绪高昂,轻轻哼起小曲,温蕊一贯平静,马尾随着车厢轻轻晃动,她跟玻璃里的自己对视。
背上的大提琴格外沉。
佟昕怡先下车,两人打招呼分别,约定明天上午一起去看房子。佟昕怡离开后,温蕊才拿出手机给梁葵妍回消息,回完,一抬头,又能看见玻璃上的身影,怔怔的,又按亮手机,给“句号”发去一条短信:我没事。
报平安。
夜色浓重,好似能滴下墨来,没有一颗星星,沉闷地压着城市,压得人喘不过气,港城最高的几个建筑楼盘直插云霄,上半身全都没入空中,这是港城最标志性的高档公寓——九臣。
九臣有九栋楼,每栋根据不同的位置,有不一样的价格,A到I,1到45,字母越往前越贵,数字越大价格也会跟着叠加。在港城,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九臣的蜿蜒灯火。
肖敬先生前在九臣的每一栋都有一套复式,温蕊的十岁生日也是在最靠近市中心的A栋42举办的,她总是能一眼就望到早就易主还亮着灯的A42,一样的灯光,却只有空荡感。
A42里,大厅和书房相通,盛熠舟汇报完最近的工作,收拾掉书桌上全部的文件,白衬衫的袖子往上挽两圈,露出精壮的小臂,他摘掉眼镜放进眼镜盒中,一起身,滚轮皮椅往后滑开:“清吧那边的案子已经搞定,律师事务所的李律打算最近再提一个合伙人,公司的财务报表也是由李律负责。”
“好,你幸苦了,”柔软的地毯铺满整个客厅,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轮椅上的老人正对着窗户,将港城的繁荣景象尽收眼底,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咳咳......”
“老师!”盛熠舟忙迎上去,关切又敬重地弯下腰蹲在轮椅边,老人咳完抬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我没事,公司那边还需要你尽心。”
“这是应该的。”盛熠舟刚应下,保姆便从厨房那接来一杯温水,他接过,“我来吧。”
保姆微笑着转身回到厨房里收拾,温水暖手,盛熠舟从电视机下的柜子里拿出一根吸管,插在水杯里,拿着水,吸管喂到老人嘴边,被老人怒瞪一眼,夺过水杯:“我还没有老到这种地步!”
水被晃出几滴,滴深盖在膝盖上的毛毯,盛熠舟笑着抽两张纸按压。
老人还是没有拿出吸管,轻轻抿一口,压下汹涌的咳意后没有把水杯还给盛熠舟,而是双手一起环杯,靠在膝盖上:“那小丫头快要18了吧,她最近怎么样了?”
“您是说温蕊?”盛熠舟停下擦拭的动作,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是的,马上就要成年了,听说最近在准备直升的考试。”
老人叹口气,有些低落:“是我对不起她。”
盛熠舟安慰他:“您别这么说,温蕊很懂事,她会理解您的。”
“希望吧。”老人沉默几秒,水杯递给盛熠舟,手拨动着电动轮椅的按键,调动轮椅,“看这天色会下暴雨,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盛熠舟起身,没有跟进去,双手插兜看着保姆听到响动出来接手轮椅,直到看不到,他才拿起外套走到玄关处。
“等下,盛先生,”保姆从内室里走出,盛熠舟侧身,保姆的手上拿着红丝绒首饰盒,笑着说“这是老先生吩咐送给蔡小姐的礼物,说是最近公司的事耽误了你们俩的约会,补偿的。”
“不用了阿姨,”盛熠舟推辞,“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保姆把丝绒盒塞进盛熠舟的怀里:“哎呀,这个也退不掉了,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拿去吧。”
盛熠舟不好再拒绝,拿稳后想想,从外套的口袋里摸出皮夹,抽出几张红色钞票:“这些阿姨你拿着,给老爷子买点好的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