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入座后,服务员从桌子下拉出餐架,餐架的第一层只有一个香氛,他用打火机点燃,清新花香缓缓升起。
前餐还是传统的烤面包和庭格的前菜销量王柠檬鱼。
对于这样的布置温蕊虽然好奇,但也没多问,服务员只有在上菜时才会出现,更多的时间则隐在投影屏后。
投影屏的存在让温蕊联想到一些会产生鸡皮疙瘩的想法,她心不在焉地吃完前餐,看着盛熠舟饮下苏打汽水,有要说话的打算,刚稍稍安下的心又一次悬起。
好在,他要说的并不是什么打开投影屏看VCR之类的话:“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每次来庭格都会点柠檬鱼和意大利蔬菜汤,但今天汤卖没了,只预定到鱼。”
餐车的声音慢慢靠近。
“汤就换成了法式洋葱汤,没问题吧?”
盛熠舟习惯性挑眉询问,温蕊看着已经推到桌边的餐车,浓郁的香味缠绵着香薰的气味,服务员分别端上汤,她搅着汤,接受:“没事。”
副菜是和汤一起送来的,烟熏三文鱼的卖相很好,每一道菜,庭格的摆盘都做出了用心二字,但是分量一如既往是庭格的分量,能填肚,但不能饱腹。
一顿饭快吃完,没被盛熠舟带下车的蛋糕才被推出,无需让光线并不明亮的天台关灯,蛋糕上的蜡烛就足够明耀。
两位服务员一位在前推车,一位在后用小提琴演奏《生日快乐》,有氛围又不失格调。
“我知道你长大之后就不喜欢热闹的气氛,但是生日歌总是要有的,”盛熠舟指指蛋糕,“现在你可以许愿吹蜡烛了。”
温蕊不会主动唱生日歌,盛熠舟也不会,只能让庭格效劳。
温蕊没有许愿,直接吹灭蜡烛,蜡烛灭掉的一瞬,一直未开启的投影屏突然出现画面,播出一段上了年份的录影,画面中坐在主位的女孩娇俏,老者在她的旁边,一桌子的人围着他们,气氛活跃热闹。
“小蕊,你许了什么愿?”
“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加入圣管弦乐队,成为全世界最厉害的大提琴家!”
视频中的温蕊说完,吹灭蜡烛,肖敬先宠溺地摸着她的头,旁边的人雀跃着欢呼。
视频里的氛围和视频外的成为对比。
温蕊无声地看着视频,盛熠舟则侧目看她的反应。
没有反应。
只是看着。
这一切美好的就像那一场没有做完的美梦。
画面一转,肖敬先穿着病服,坐在病房的沙发上,他的视线越过镜头问相机后的人:“开始了吗?”
“开始了。”
温蕊判断出这个时间点差不多是肖敬先第一次化疗的时候,再次见到肖敬先,她的眼眶泛红,哪怕听出另一个声音的主人是盛熠舟,她也做不到转头去看他一眼。
“咳咳,”肖敬先清清嗓,看向镜头,这一眼,两人仿佛隔着时空对望,“蕊蕊,先祝你成人快乐。你不必去埋怨小舟,这件事是我让他保密的。”
他看着很疲惫,只是讲了一会儿便要停下来歇口气。
“很抱歉,外公以后不能继续陪伴你了,不能看着你完成你的梦想,结婚,生子……或许,你是怨外公的,怨外公在什么都没给你留的两年后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出现,但是小蕊,咳咳……”
“先生!”
肖敬先抬手制止盛熠舟,继续道:“没有外公的这两年里,所有的时光,就是外公最后留给你的东西,也是外公最后能够教你的了……以后的日子,你要坚强起来,好好的过好你的人生,完成你的梦想,外公永远都会支持你。”
视频黑掉。
温蕊抬手擦掉脸上的泪珠,情绪一时收不回来。
她从五岁时就被肖敬先带在身边,她几乎一张嘴肖敬先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她眼珠子一转,肖敬先就知道她要打什么主意。
要说怨,她真的怨过,她怨肖敬先对她隐瞒病情,她怨肖敬先突然的离去,她也怨他将她寄养在陈玲茹家里,她更怨他没有留下任何的一点东西,没给她留下一点念想。
不论是公司还是家里,在温蕊突然得知肖敬先已经病逝,匆匆赶回时,他的所有私人物品都被清扫干净,连一张合照都没留下,钱包中的照片还是温蕊一直有的。
好不容易走出阴霾,慢慢接受肖敬先去世,这一次的视频又或者是之前盛熠舟拿出的信封,都再一次将那样的阴霾重新带来。
温蕊是想看到肖敬先的,不管以哪种方式,但是她也害怕看到肖敬先,因为总是能想到他的离世。
她踉跄起身,推开盛熠舟护她的手,整个脑袋晕沉沉,没走两步又差点被绊倒,好在盛熠舟一直看着她,才及时拉她一把。
“我想回去了,”温蕊抬头,眼里是细碎的水光,她不愿意在盛熠舟前落泪,这幅样子却又像在请求,连问出的话都带着哀求,“你可以送我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