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锐不愧是生意场上的能人,办事十分利落可靠,不过两天,便带人分批买进了几十头耕牛,因耕牛价贵难得,他并没有把牛送给贫困的农户,而是让没有牛的邻近的几家轮流用,这样既能帮更多的人,也能省下一部分钱买些农具等等。
许云容看事情进展迅速,心里十分高兴。
这一日,广平知州杨玉章和夫人殷氏来了,他们两个是广平仅有的知道霍昀身份的人。
许云容在芝玉堂见了殷氏。
寒暄过后,许云容道:“那天的赏花宴多亏了夫人周旋,不然成不成还两说。”
殷氏听了惶恐,忙道:“太子妃折煞臣妇了,我家夫君是广平长官,虽是新任,但百姓贫困他难辞其咎,这几日他也是坐卧不宁,愧疚难当,他也说了,他要尽快疏理政务,惩戒宵小,一定给太子殿下一个交待。相比殿下和太子妃的宽宥,我做的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许云容笑道:“夫人也不必过于自责,太子殿下那日还说,杨大人只是来的时日尚短,假以时日,定能让广平百姓富裕安定。”
殷夫人听了心里激动,颤声道:“谢太子殿下信任,太子妃放心,臣妇也一定约束自己,做好贤内助,让他安心办差,为朝廷效力。”
许云容点点头,又道:“对了,祯宝堂的石老板我就不见了,事情他办得不错,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杨大人吧!那些宝石不管做成什么首饰,价格往高里定,别怕那些官太太买不起,她们吃穿用度都是民脂民膏,朝廷旨意下来之前,先让她们吐一些出来!”
相对于女眷这边的和风细雨,霍昀见杨玉章这边就有些严肃了。
霍昀是在拾芳园东北角一处用做书房的阁楼见的杨玉章,这园子的主人想是不喜读书,书房虽装饰得古朴雅致,书架及多宝阁上却并无多少书籍,只放了些盆景花瓶。
霍昀坐在书案后,听杨玉章将广平的政务大概说了一遍,加上这几日的走访,心里已有了成算,便嘱咐道:“京里面孤已经写信了,等回了信你便上折子,不要手软,这些蛀虫不除,广平永无宁日,万不可被他们同流。”
杨玉章忙道:“臣惶恐,万万不敢!”
霍昀又道:“早日把广平治理起来,到时孤给你记功,不然今年春耕有太子妃割爱宝石,明年你又当如何呢?”
这话说得已经很不留情面了。
杨玉章听得直冒冷汗,唯有应一个“是”字。
这时张世安进来请示道:“殿下,蔡总管让臣问问,明日有何安排。”
霍昀略一沉吟道:“听说广平城北的临济寺很有名,明日便去那里逛逛吧!”
杨玉章听了这话心口又是一跳,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一时张世安送杨玉章出去。
杨玉章忍不住道:“其实据这几日的谋划,广平的这些贪官已成瓮中之鳖,太子殿下完全可以放心的。”
张世安停下脚步,惊奇道:“你这是在催殿下离开?”
“不不,我哪里敢,只是听殿下说要去临济寺,有些担心殿下的安危。”
“去一个寺院你都担忧成这样,你们广平还能不能要了?”
张世安这话说得直白,杨玉章有些下不来台。
“不是那么说,近日临县剿匪,据说逃了几个亡命之徒,说不定窜到了广平,临济寺附近山林多,我也是怕万一冲撞了殿下罢了。”
“几个盗匪而已,殿下身边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张世安道:“我给你透个底,其实如你所说,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殿下不用再操心,但这次是太子妃谋划的,第一次参与政事,殿下有意让她有始有终而已,不想扫了她的兴。”
杨玉章这才恍然,叹道:“原来如此,真是少年夫妻,恩爱情深。多谢世兄告知,我这就去会合赵通判,带人把临济寺附近的山头都搜上一遍,不然万一有什么,我也不用活了。”
第二日天色晴好,许云容和青卫都换了男装,随霍昀等人一起出发去临济寺。
因正是农忙时节,路上、寺里并无多少香客。
只走了半个时辰,便见三座石桥,寺里的住持、僧人等都站在桥头迎接。
许云容和青卫不耐烦听和尚们讲经说法,两人在寺里游览一遍后便去了寺后的树林。
听寺里的小和尚说,树林深处有甘甜的山泉水,便命蔡三喜取了瓶罐来,准备装些泉水回去泡茶。
谁知走了很久也没找到。
青卫道:“这小和尚,不是说就在寺后么,哪有什么山泉水。”
“许是我们走错方向了。”这树林虽不大,却又让许云容回想起上林围场那片差点要了她命的林子。
正要回去时,猛然发现地上有凌乱的痕迹,一些青翠的草上还沾了些许黑红的水渍,仔细一看竟像是血迹!
许云容吓了一跳,忙道:“青卫,快走,前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