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被这句话打得措不及防,盯着李峙沉默了一会,才叹为观止道。
“你好骚啊。”
李峙也笑,手指随意摆弄着张三的粉色咖啡杯,“见笑。”
李峙的骚不是闷骚,而是一种从骨子里面生出来,坦坦荡荡流淌于皮相骨血里的骚。
或者说,明骚。
在张三的少女时代,多次看见李峙对着自己的兄弟进行有意无意的孔雀开屏。
别人喊李峙打球,他轻笑着重复一声“嗯...打球?”
黑眸眼波流转,带着笑意往别人脸上一瞥,再笑盈盈地转开。
“好呀。”他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调情。
但实际上李峙只是一个真的很喜欢打球的直男。
...直男存疑。
“今天我有点工作要在家用电脑处理,不能陪你。”李峙说,“晚上去江边散散步?”
“不用你陪。”张三连忙打住,“请你自由安排并且千万不要通知我。”
“哎。我的一对一咨询费一小时可是四五千。”李峙忧伤叹气,“结婚了,就不值钱了。这是我的宿命我了解。”
张三手里的咖啡杯柄差点被捏碎在她手里,努力克制住了把杯子扔到李峙脸上的冲动。
“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滚回B市?”张三发问。
李峙微微挑眉,正要开口的时候被搁在床头柜的手机响起。
李峙起身把手机拿过来,顺势扫了眼屏幕上的名字,轻笑道,“啊,咱妈。”
张三:...好自然的改口。
她朝李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接通了电话。
接通的第一秒,张爱华女士的大嗓门就传了出来,“三三!!”
张三见怪不怪地把手机拿得远了一些。
同时无比庆幸张爱华女士应该不知道她已经辞职,不然此刻河东狮吼的应该是她正儿八经写在户口本上的大名,而不是亲昵甚至有几分清新可爱的三三。
“你家是几号楼啊?这个破地方怎么转来转去都长得一个瘪三样子,”张爱华女士骂骂咧咧,“房价这么贵指示牌都不晓得弄一个!”
张三傻眼,她下意识看向李峙,“你怎么来S市了?”
“来你钱婶家吃酒席,顺便来看看你,”张爱华女士的声音突然变得情绪高涨起来,“噢噢噢我看到了,十九号对伐!”
“啊对...”张三彻底傻住,“等等,妈...”
“等着,妈马上就来!”张爱华女士元气满满地挂了电话。
张三握着发出忙音的手机,站成了一座没穿拖鞋的雕像。
李峙淡定起身,端起桌上吃剩的餐盘,“我把房间收一下。”
“快点快点!”张三被点燃了一样跳脚起来,把餐盘里的食物归到一个盘里,又把李峙坐着的椅子拉回书桌前,发出刺耳的声音。
见李峙还站在原地,张三急眼了,“你还不躲起来!”
李峙一愣。
几秒钟后,李大律师连人带拖鞋被塞进了衣柜,手里狼狈地抱着从洗衣机里拖出来的半湿衬衫,与里面挂着的连衣裙们挤在一起。
“张三你...”李峙人身高腿长,挤在衣柜里格外逼仄,稍稍一动,脑袋就险险撞到张三挂着的芭蕾舞女形状的香薰木头。
他偏过脸,不太高兴的样子。
“哎呀,你忍忍嘛。”张三也着急,伸手帮李峙把衣架子们往边上推,争取给他腾出一个不难受的空间。
她伸长手臂,臂弯垂下的柔软布料扫过李峙的脖颈,他垂着眼睫不看张三,嘴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
“好啦好啦。”张三把衣服胡乱地推开,扭头看见沉默不语的李峙,心里莫名一动。
她很少看这么...委曲求全的李峙。
鬼使神差地,她探身过去扶着李峙的肩膀和他轻轻贴了下脸,“就一小会,忍一下嘛。”
女人身上柔软的香气一闪而过,李峙眉宇间的神色柔和了些,温润潮湿的桃花眼看向张三,“那你...”
“嘎吱——”
老旧黄铜把手被人用力拧下去,张爱华女士的大嗓门比她本身先踏入出租屋,“三三!”
欢喜的声音片刻后变成了疑惑,“你站在衣柜前做什么?”
张三死死按着衣柜门,心如擂鼓,“没...”
她干笑道,“我收拾房间呢。”
这句话一出来,张爱华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在妈妈眼里,没有一个小孩的房间是能够合格的。
乱叠起来没有洗的锅碗瓢盆,书柜桌角的细尘,还有皱巴巴的床单...
张爱华在房间里一边数落一边收拾着,张三靠在衣柜边心惊胆战唯唯诺诺。
“你怎么回事?”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