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暮色如墨,谢珩披着月色回到松月堂,与叶宣讲了件趣事。
说是最近官署的事情积压的太多,官员为了不来回折腾,中午索性就不回府用膳了,有的官员夫人心疼丈夫,特意下厨做了饭食,用保温食盒装好,让丫鬟带去官署里,惹得旁人好一番羡慕。
官员之间也有了攀比的心思,都认为自己夫人做的饭食好,还互相品尝,点评起来了。
叶宣静静地听完,嘴角微微勾起,这哪里是什么趣事,分明是谢珩眼红了旁人有夫人亲手做的饭食,回家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谢珩是首辅,事事当先,怎么能在这一方面落于人后呢,于是叶宣当即表示,从明日起,也下厨做饭食,让人送到官署里去。
谢珩听了心中自然高兴,但还是控制着自己扬起的嘴角,嘱咐道:“蓁蓁,你不用亲自动手,吩咐小厨房里的人做好,给我送来就成了。”
与人攀比夫人贤惠固然重要,但也不想因此,让叶宣劳累。
叶宣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翌日傍晚,叶宣窝在小榻上看书,谢珩笑着走进来,唤了一句,“蓁蓁。”
叶宣闻言,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走过去。
谢珩拉着叶宣坐下,碧云上了盏茶,而后退了出去。
谢珩抿了口茶,说着今日午时,碧桃将盛放午饭的食盒送去时,一打开,香味就弥漫了整个官署,那些同僚纷纷凑过来,一个劲儿的夸叶宣贤惠,就是想尝一尝食盒里的饭菜。
叶宣瞧着谢珩这般高兴,出声问道:“那侯爷觉得好吃吗?”
谢珩闻言,伸出手刮了刮叶宣的鼻尖,脸上不太乐意,提醒道:“又唤我侯爷?”
叶宣听罢,笑了笑,眨了眨眼睛道:“夫君,夫君,可以了吧。”
平日唤谢珩“侯爷”,她已经唤习惯了。其实,喊“夫君”也没有什么,只是谢珩每回缠着她做那档子事的时候,总磨着她喊上十几遍“夫君”,搞得她不好意思一本正经的口头喊“夫君”了。
谢珩听着“夫君”这两个字,甚是悦耳。
“蓁蓁命人送的饭食,味道自然是好吃的。”
叶宣听完这话,脸上并没有多欢喜,而是追问道:“夫君不觉得,与平日所吃的味道不太一样吗?”
谢珩喝着茶,听完了叶宣的话,回道:“是比平日的味道要独特一些,想来是赖师傅他们手艺又精进了。”
叶宣听完,眸子里闪过一丝黯淡之色。谢珩见状,才后知后觉的问道:“蓁蓁,今日送去官署的午膳,莫不是你做的?”
叶宣微微点了点头。
她想着既然谢珩开口了,让她送午膳,光应个名头有什么意思,便去了小厨房,让赖师傅他们教她做菜,花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做好这几道菜来。
没有让碧云直接告诉谢珩,这是她做的,原是想给谢珩一个惊喜,却不曾想,谢珩根本就没有往这一方面想,白费了自己一番心思。
谢珩听罢,这才后悔起来。
早知是叶宣亲手下厨做的,他便不会那么大方的分给同僚品尝,而是自己留着慢慢品味了。
谢珩捕捉到叶宣眸子里的失落,忙起身坐过去,将人搂进怀里,又是赔礼又是安抚,才将人哄好。
叶宣这才露出笑颜,“往后的一年里,你也没有口福吃我烧的饭菜了。”
谢珩并未多想,顺着叶宣的话茬说道:“总下厨是太辛劳些,反正我已经尝过夫人的手艺了,以后还是让赖师傅他们做吧。”
叶宣听完,从谢珩怀里出来,看着谢珩,一本正经道:“倒不是辛劳,而是,我有了。”
谢珩迟疑了一下,瞧着叶宣脸上的喜色,才反应过来,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你有身孕了?”
叶宣笑着点了点头。
今日在小厨房给谢珩烧完饭菜,碧桃提着食盒出发去官署以后,她便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还吐了一场,吓得碧云赶忙去请大夫,这才知晓自己,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得到叶宣的肯定回答,谢珩激动的直接将人抱起来,转了一圈才放下,握着叶宣的手,温柔嘱咐道:“蓁蓁,你就好好养身子,可别去小厨房了。”
叶宣点了点头。
日子转眼进了腊月,呼啸的寒风裹挟着雪花袭来,屋子里燃着上好的红螺碳,叶宣就窝在靠着雕花木窗的小榻上,给肚子里的孩子做虎头帽。
一盏茶后,叶宣将手中的针线放下,歇歇眼睛,转而看着雕花木窗,木窗蒙上了一层冰花,看得不真切,便拿着帕子擦了擦窗户,这才瞧清楚,外面的雪花簌簌的往下落,院子里白茫茫一片,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
叶宣不免有些担心谢珩,便喊碧云与碧桃,熬些姜汤,再备好沐浴的热水。
年关将至,折子积压的更多,谢珩在官署从清晨忙到晚上,才迎着风雪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