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薛九山嗤笑:“水匪和妓子的话如何信得?这样的脏东西,林小姐也敢呈至御前?”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颔首道,“险些忘了,林逸纳妓为妻,林氏家风如此,不足为怪。”
挑出身的毛病,这是最下流的法子。
月明没露出丝毫异色,鄙夷地笑道:“他们的话信不得,大人们的话难道就可信了?方才张阁老口口声声平越军是谋反,如何太子殿下一改口,诸位大人也便跟着改口了呢?”
张党的官员面皮薄些的,已臊得满面通红。
月明又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2]。人行天地之间,大人们与水匪妓子相比,谁又比谁高贵?”
将他们比水匪妓子,众官员无不愤愤。然而众人皆知此言正中建宁帝的下怀,是以无人敢驳。
薛九山只好又道:“林小姐的这些证据皆是一面之词,许是有人借阁老之名行祸国之事,如何能证明这是邓阁老的意思?”
月明不语,她转过脸,对始终沉默着的宋涟一挑眉——
江云谏既已认下沉船之事,那么,宋梦笙,你们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宋涟松开张铣的胳膊,向御座拱手一揖,转对薛九山道:
“如果下官有邓阁老亲笔的手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