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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2 / 3)

月白不禁苦了脸。

什么堂堂四界七道黑罗刹。

有什么屁用。

她还不是要被逮宵禁!

但关于此事,相月白也无甚法子。

她在国子监行动不方便,只能半夜三更出去办事。

比如那徐百岁,上一世相月白蛰伏在都城,同三教九流都打了交道,也是意外撞破百事闻就是九味楼伙计徐百岁。

为了让相月白保守秘密,徐百岁白送了她许多消息。

这样一个大便宜,重活一世她怎么可能放过呢。

还有毒药暗器消耗大,她不方便总从师门那里拿,只得不定期去四界七道的王毒婆那里补给。

这雨来得急,阵势愈发吓人,席卷了秋初最后一丝闷热,彻骨凉意包裹了深夜所有裸露在外的真心和假意。

岑道的伞一直往相月白的方向倾斜,大半个身子都淋湿了,玄青色更深,一如他双眸。

好在来得快去得也快,快到女子寝舍时雨便停了。

岑道侧身去抖水收伞,清凌凌的水珠顺着月白色伞面滑落在石子路的水坑里。

相月白乖巧地垂首等着训斥,但奔波一夜,她确也难掩疲色。

见她疲惫,大概终究不忍,岑道叹了口气,在寝舍前站定。

他从尚干燥的怀中摸出个油纸包,沉默着朝旁侧递过去。

雨气浓郁湿润,草叶气息混着冰凉微风没入袖口。相月白怔了怔,茫然地接过来,触到时方觉温热。

香气随着她的动作钻入鼻腔,是鸡腿!

“明日《论语》多背一篇,戌时前到枫峦居找我默,错一字,罚十遍。”岑道负手而立,嗓音平淡却不容置疑。

枫峦居是国子祭酒和两位司业处理公务和会客的地方,原先的值房太小,岑道来了以后便划了这么一块地方出来。

相月白不敢反驳,赶忙垂首应声,抱着鸡腿默默吞口水。

目送岑道走后,她两步蹦回房内,三下五除二干掉了油光锃亮的大鸡腿。

这间寝舍是她独住,相月白满足地往床上一躺,心道:

若是以后在国子监的日子都这样,那等一切了结,她就不去做什么四界七道巷的黑罗刹了,她要回来岑修远这儿上学,正正经经地写一些文章……

还未想完,倦意便涌上来,拽着她陷入梦乡。

*

昨夜的鸡腿让相月白睡得很妥帖,清晨醒来神清气爽。

今日是她进入国子监的第八日。

相月白照常来到学堂入座,突然心口莫名闪过风雨欲来的错觉。

她扫视一圈,发现竟少了好几个学生,周云达以及同他关系好的那几个学子都不在。

博士已走到堂内,相月白只好按下心中疑虑,

“诸生听令!”

忽地,一道掷地有声的命令砸进安静的学堂内,京兆府衙役突然闯进来,兵荒马乱一阵,领队的大个儿最后迈进,高声喝道。

“从现在开始,国子监全体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

学生们面面相觑,反应过来后已然被包围了。

那领队大个儿扫视一圈,粗声道:“谁是相月白?”

*

周云达死了。

国子监的一名洒扫杂役在竹林里发现了尸体,当场吓得屁滚尿流往竹林外跑,哭爹喊娘的动静引来了在附近找人的几个学生。

这群公子哥父辈都是朝廷命官,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胆子,当即强行出了国子监到京兆府报了案。

国子监在讲学期间师生本不得私自外出,但武力值最高的岑道今日临时被召去东宫,说是太子得了好马,请他教如何驯服,一直未回,门口杂役碍于他们身份不敢下狠手拦人。

待齐长瑜得到消息时,京兆尹张申已经赶到,派人请他去女子寝舍旁的竹林。

齐长瑜忙一个头两个大地往竹林跑。

他到时仵作已经验完尸,径直被带到周云达的尸体前要求辨认是否是周本人。

周大公子被扒了亵裤,躺在一片杂草丛中,喉咙处一个大洞,鲜血染透了一大片土壤。齐司业敛目默念几遍“逝者安息”,随后抬首,慎重地对张府尹点了点头。

张府尹脸色极差,这时派去带相月白的人也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相月白还未走近,就敏锐地嗅到异常,当即心沉了下去。

齐司业等人都在场,相月白走过去作揖施礼,便听张府尹发问:“相月白?过去认一下,死者你可认识?”

相月白看过尸体,眼角一跳。

“拿过来给她看看。”张府尹盯着她的神情,抬手示意,一旁吏员很快将东西呈到相月白眼前。

是一只收口隐秘处绣着“相”字的锦袋。

正是她在四界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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