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
再次被拒绝,虞子德好脾气地笑了一声:“若是我一定要她去呢?谢门主,给岑祭酒使什么眼色,你在害怕什么?”
谢听风一双总带笑意的眼睛瞬间冷了下来。
虞子德不改其色,扬声道:“虞水,去请相姑娘,今夜丞相府,我要见到她和二小姐在一起。”
窗外几下声响,是虞水领命去了。
枫峦居内瞬间剑拔弩张。
“虞相这是做什么,拿我徒弟威胁我?”斜靠在椅子上的男人坐正了身形,浑身松散的劲儿突然褪去,莫名透出股上位者的气势。
“时日久了,你不会真以为我谢听风只是个江湖上的小门主了吧?”
他声音蓦地沉了下来:“虞礼之,你最好醒醒脑子。”
对面的大楚丞相恶劣地回敬:“那又如何,谢听风,你身份再如何尊贵,现在不也只能做楚瑞麾下的一条狗么?”
话音未落,谢听风直接摔了个瓷杯过去。
“啪!”
虞子德这两年愈发无所顾忌地和别人撕破脸面,不管对方是皇帝还是同僚。对此,每次朝会都没缺席的岑道深有体会。
但他以为虞子德今日起码会顾及到自己妹妹。
虞裳脸色苍白不敢说话,只好求助地望向祭酒岑修远。
岑道皱了皱眉,心道早知道该把虞裳支开。
谢听风吐字冷得发硬:“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虞子德挑衅地弯起唇角,慢条斯理地撇了撇茶面浮沫。
破子棂窗外桂花树无声地落下一朵花,顺着寂静的风旋转着下坠,方要落在窗棂,只见一人快步走过,带过的风就将它拨向了窗内桌案。
“祭酒,虞相,谢门主,虞二小姐,诸位都在。”
齐长瑜也是人精,觉出气氛不对,但还是挨个致了礼。他望向上座的奸相:“虞相,您家下人来报,说周州府来信——他明天一早进都。”
*
马车等在国子监门口,将上车时虞子德一摸腰间:“我香囊丢了。”
虞裳从车里探出头来:“哥哥是说我做的那个?许是掉在国子监了,我回去重做吧。”
他摇了摇头,说自己回去找。
他把周身气息收敛至最低,脚下无声,拐了几下到了国子监的一僻静处。高耸的青松树干粗壮,要两人合抱才能围起来,虞子德无声踱步至离树一丈处,抬头望去。
粗壮枝干上蹲着一抹青色身影,正是相月白。
相月白正费劲眯着眼睛瞧枫峦居。
远远就看见齐司业急匆匆往枫峦居去了,她让师兄师姐在寝舍待一会儿,自己跑到这儿来偷看枫峦居的动静。
他们说啥呢,这唇语没学好啊……
“月白姑娘。”
相月白正全神贯注盯着师父跟老师嘴型,猝不及防听见有人喊她,愣是吓得一哆嗦,脚下一滑重心不稳,直直往树下摔——
“小心!”
她本打算半空中调转身形,争取别让脸先着地,却忽然被揽入一个浓檀气息的怀抱。
那人轻功不错,扣住她的腰肩,顺着惯性带她往一旁斜滑出一段,落地时摔在草丛,好歹躲过了脸着地的命运。
相月白被侧着按在那人怀里,一点伤没受,却闻见一丝血腥气。
她赶紧挣开,爬起来擦了一脸草,随即难以置信道:“虞、虞相?”
虞子德手背上一块擦伤,正渗着血珠。相月白诚惶诚恐地把尊贵的丞相大人扶起来,自己利索地跪下:
“学生见过虞相!害您受伤,学生罪过。”
虞子德扶起相月白,柔声道:“不怪你,是我突然出声才吓着你了,咳咳……这几日,有劳你照顾裳裳了。”
相月白不知他什么意思,恭敬低着头:“学生应当的。”
对面的人没有自称“本相”,意味着他现在是以虞裳兄长的身份在跟她说话。或许是不想让相月白戒备,站在了一个安全范围内的距离。
传闻中为人阴鸷的大楚丞相停顿几许,低笑里带了些难以言说的苦涩。
“月白姑娘若有空便来家里坐坐,你放心,我没有恶意。只是裳裳她……全赖我这烂透了的名声,她一直很孤单。”
相月白有些意外地抬眼望向他。
“那是我拜相没多久。有一次裳裳邀朋友到家里玩,却不小心让刺客混了进来,她朋友的家族与我为政敌,当晚我和她都差点死在那姑娘手里……从此她便再不带人到家里来。
“后来我的名声也越来越凶残,不管哪家贵女,见了她要么溜须拍马,要么阴阳怪气,要么避之不及。她再没有过交心的好友,甚至开始不敢出门。于是我只好将她送进国子监,毕竟哪里都好过那囚笼般的虞府。
“这么久了,你是第一个她主动介绍给我的朋友。月白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