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中刽子手砍卷了三把鬼头刀。
岑道当时接手北境军没多久,尚方刚血气,更是拎了刀就要去江南砍人,是他的老下属谭志将军拼命将人拦下,逼着岑道先收拾了战场的烂摊子,而后亲手写了折子,北境所有将军亲手署上名讳,递到了楚都,才有了楚帝震怒,整顿江南。
周柏山作为江南中心的越州州府,之所以能平安无事,除了是丞相虞子德的亲姑父外,还有就是他这老管家当时主动替他顶了不少罪。
岑道顺势解释了他带相月白回来的原因:“本来收押周柏山后就安全了,但虞子德突然插手,谢门主要去追查究竟何处生变,又恐门内也已不可托付,只好请托郡王府照看相学子几日。”
相月白其实很好奇谢听风这个决定。
他觉得门内可能被渗透,但又如此放心从未往来过的岑家?
但她这便宜老师一口答应下来,相月白也不好置喙什么,只好老老实实跟着来了。
他先安排了客房,令下人带相月白过去,嘱咐她有什么需要随时提。
说完,还觉得相月白受了惊,自个儿待着许是会怕,便将手里那个破竹笼给了她。
“小雀是我随手抓来的,本想叫它陪我两日就放了,现在就先叫它陪陪你吧。”
相月白受宠若惊,没想到这位曾经的一境统帅随和的像个老顽童。
“孩子。”岑义安将竹笼塞进她手里,“不要怕。不管你师父他们牵扯进了哪一方的斗争,你要记着,那都不关你的事。”
小雀“啾啾”两声,好奇地瞅着相月白。
“你只要平安长大,好好吃饭,就不辜负任何人。”
她随之怔然。
穿堂风也感知到她按捺不露的惶然与杀人后的厌恶,温和地抚平她袍角的褶皱。
相月白垂首,深深吸了口气,眼底氤氲上薄薄雾气。
她心道:不管上一世发生了什么,反正这一世,她坚信岑家绝不会做通敌叛国之事。
武安郡王摸摸胡子,笑着补充道:“哦对,小雀是野的,吃什么都能活,你随便喂——我感觉跟喂岑道也没什么两样。”
野麻雀在笼子里扑腾了两下,不知是对哪句话不满意。
相月白忍俊不禁地望向被称作“喂什么都能活”的本人,十分好奇她老师的反应。
岑道没作声,他带着一种相月白看不懂的浅淡笑意立在一旁,不知为何,相月白突然觉得,此时的岑道是悲伤的。
她心口倏地重重撞了两下,若有所感。
但岑道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亲自将相月白送到客房,而后抽调了几个干活利索的婢女过来。
相月白本想说不用,她在门派内也没有下人可使唤,可起身动作一大,伤口撕裂的疼痛就提醒她还是老老实实听安排比较好。
听到抽气声,岑道转过身,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学子,你已二十芳龄了,还需要师长提醒你自己是个病人吗?”
他踱步至桌边坐下,抬起两根手指试了试茶壶冷热,随后叫婢女换壶热茶上来。
“不用不用。”相月白讪笑道,“让老师操心了,这几日还要叨扰郡王府,学生先谢过……”
“月白。”岑道轻声道。
相月白停下来,怔怔地望着她的老师。
“你来国子监第一日,我便说过。”
深绯官服的青年脊背挺直,身姿如松,如墨眼瞳中清晰而温和地倒映出她的身影,“凡是我能照拂之处,没有什么我不能为你担的。”
他还说这话永远作数。
彼时相月白只当他是给师父面子,但因为说出这话的人是岑道,而他上一世还想要救她……
或者只是因为,岑道这个人一看就是言出必行的较真性子。
如今他做出的承诺再次被提及,仍旧诚恳到她无法理解。
相月白一直坚信世间情谊多是利益交换,即便是血缘亲人也会因为“没有用了”而被抛弃”。
正如探查云柳楼那次,她能交换给岑道什么呢?
“世子爷。”相月白沉思须臾,直截了当地开了口,“我接受你的帮助,那么我能给你什么吗?”
是防备。
岑道兀然明白自己操之过急了,按照上一世的时间推断,此时的相月白同他是完全陌生的,仅仅一个老师的身份不足以让小姑娘全然信任。
可这一世相月白尚未入世游历,据谢听风所说每天都在担心她被人牙子拐卖,经历了一个命案,能让她长这么多心眼吗?
岑道想了想,道:“如果你需要一个答案,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帮清雅门也是帮我自己。至于其他,我尚不能言明。”
“但你的承诺指向很明显,是‘我’有任何事都可以寻你帮忙。”
她逻辑清晰地指出岑道在试图玩文字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