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翟成远放下千里眼,转向抱着胳膊倚着门框的自家门主,“门主,她很有可能就是陷害小师姐的人,您真的放心让小师姐单独跟她谈吗?”
“所以我这不是跟你在这儿盯着么。”谢听风揪下一颗东历红扔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她现在跟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而且之后还要靠清雅门庇护,问题不大,就看小白能不能挖出来些更深的东西了。”
见胥知书微蹙眉头,相月白也不着急催她,慢条斯理地斟上热茶,又剥了个橘子,自己叼了一半,剩下的放到胥知书面前。
茶有点烫手,胥知书被烫得缩了一下指尖,她盯着手心薄汗,吁了口气:“算了,你师父都不怕你知道,那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她抬起头,直视着相月白。
“周云达不是我杀的,但我知道谁想杀他。我是宫里养在外面的杀手,属于组织‘爪牙’。暗杀周云达的密令——是当今圣上下的。”
相月白手中茶盏清脆地磕在桌案上:“你说什么?!”
她一直以为师父应该是个帝党人士,虽不知跟皇帝什么关系,但总归认识。
这一点也得到过谢听风的亲口承认。
谁知想她死的就是那位楚帝?!
那如果胥知书这个杀手属于“爪牙”,清雅门又是怎样的存在?
“我师父知道吗?”她咽下唾沫,连忙询问。
“在他找到我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了。”胥知书如实道,“我是个没完成任务逃跑的杀手,只是知道自己的任务,具体细节并不清楚。”
如果是这样,那也就能够解释他们在云柳楼搜出来的信笺为什么会是宫里的样式,因为此间主人,就是皇帝培养的杀手。
可若上一世的胥知书进入官场之前也个杀手,那她又是怎样突发奇想跑去考科举的?
相月白目瞪口呆,继续追问:“‘爪牙’是直接听命于陛下吗?他建立爪牙多久了?针对的猎杀对象是谁?你们还杀过什么人?大本营在哪?”
“是也不是,我们这些训练成功的杀手被分散豢养在都城不同的地方,只认陛下的信物,但陛下的指令是由另一个组织专门传递。我也不知组织建立多久了,杀手之间消息被封锁的很严,我出来后第一个任务就是周云达。大本营……我也不知道,我们离开时都被蒙了眼。”
相月白上一世从未得知过“爪牙”的存在!这个消息让她瞬间紧张起来,如若不是爪牙保密程度高到离谱,那就是这一世……真的发生改变了。
“我接到的命令原本是将杀人嫌疑栽赃给虞裳,想来是为了斗相党吧。但不知为何,在执行的时候,要栽赃的人变成了你。”
胥知书轻轻捏着一瓣橘子,同样百思不得其解,“若我没猜错,我逃跑后,陛下应该是启用了备用方案,启用的杀手应该是失踪许久的杀手福叁——福叁曾是训练我的教头,周云达死的前几天,我看见过他。”
临时启用新的杀手,改变任务对象,这就导致了整个栽赃瑕疵颇多。
也正因此,使得相月白从中掘出一线生机。
“我们在搜你屋子时搜到了一些信笺,还有你的卖身契。”相月白问道,“那是你故意留下的吗?”
“没错。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放弃任务和袁春逃离,我手上还没沾过血,跑还来得及。”胥知书道。
“当然,这个决定很冒险,‘爪牙’一定会追杀我到天涯海角,但我的易容术在组织内无人能及,他们没有十成把握能找到我。袁春早年走南闯北,知道一些与世隔绝的地方,于是他规划了路线,我神不知鬼不觉地遁逃,约定在都城外会和。”
只可惜尚未逃出很远,就被杀手追了上来。
“在走之前,我偷回了卖身契,其实那个卖身契也不真,我哄着柳妈妈相信了我是江南家道中落的落魄子,本名写的是琳琅。卖身契没了,不管是查周云达之死的官府还是柳妈妈自然都要找,只要找到卖身契,就会看到我留下的信。”
听至此,相月白蓦地相通其中关节,毛骨悚然地看向她:“你的意思是,你布置的那一切是想向天下揭露陛下豢养杀手的事……”
这也太大胆了!
“没报什么成功的希望。”胥知书轻轻笑了一下,“毕竟为了防止组织也找到,我藏得挺隐蔽的。不过要是早知道柳妈妈在我失踪后会瞒下此事,并对我的屋子严防死守,搞得组织也没能进去过,那我就干脆摆桌子上了。”
相月白想起什么,疑惑道:“但他们还是找到了你?”
胥知书摇摇头:“追杀的那拨人不是组织的,而且这种活计一般是教头福叁亲自干。谢门主说查了他们明面上的身份,都是周家的杀手,不过周柏山拒不承认,他说自己不知道袁春出逃了,那队杀手——不是他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