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领命:“是。”
岑义安淡定地看着二人装模作样,待孟谨行离开才低声道:“这小孟身形眼熟,可脸我怎么没见过?”
“他是暗卫,不常出现。”
岑义安听着没应声,片刻后脸色一变。
他猝然抬首,看向孟谨行离开的方向。
“你们胆子太大了!”老王爷狠狠瞪过来,用气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岑道垂下眼,沉默以对。
方才他说话时右手放低,借着武安郡王的遮挡打了一串军中的手势。
老王爷虽离开战场多年,但对军中手势记得依旧清楚。因此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孟不良把儿子撵过来的目的。
一境主帅亡故,消息被封锁,显然是最近边境不太平。
乌青王子的死是意外,但西诏使者进都来恐怕并不是单纯进贡。
可边境将帅私自回都是死罪!
正当岑义安头发都愁白好几根,准备想办法给二人打掩护时,就见“小孟”护卫急匆匆地回来了。
岑义安忽然有种极糟的预感。
孟谨行飞奔至岑家父子身边,急迫道:“不好,诏国使者全都不见了!”
*
天明显寒起来,一场秋雨席卷了楚都所有的热气。日头虽高悬,天幕却没什么颜色,以至于整个天地淡薄灰蒙。
这一日的楚都仿佛处在明亮的冰窖里。
皇城内翻了天,重重宫禁下,西诏使者团竟然原地蒸发般消失了。
岑道冲进别殿时,看到被迷晕的虞子德,一时间怒火难抑,重重捶在殿内圆柱上。
指节登时青了一片。
殿中原本就候着太医,已经第一时间检查虞子德的情况。
那太医把脉后踌躇半晌,“虞相脉象……还算平稳,应当是吸入了迷药。”
“使者团带着乌青的尸体,一定跑不远。”
孟谨行先是喃喃,而后突然想到什么,“必须立刻封城!”
他看向跟进来的岑道和岑义安:“去找陛下!”
如今之计只能先禀报情况,岑道立刻撩袍转身出去。
正撞上楚帝闻讯而来。
“怎么回事!”楚瑞冠冕都没来得及戴,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岑义安立刻上前一步回禀,不着痕迹地挡住了孟谨行。
待听完岑老王爷的陈述,楚瑞反倒没有立刻暴怒,可身上极具压迫的帝王威严却无声蔓延出来。禁军统领也得到消息冲进来,见状直接跪倒在皇帝面前。
“臣失责!臣已派人去找了……陛下……”
楚瑞眼神晦暗不明,不远不近地睨着昏迷的虞子德。
“弄醒虞相,不管用什么办法。”
太医深深作揖,不敢抬头,“臣……遵旨。”
实话说现在是弄死虞子德最好的时机,但齐崧还在,他绝不会允许虞子德现在就死。
楚瑞冷眼看向禁军统领,“殿外都是禁军,围的这般密不透风,还能让人跑了?一群外邦使者,哪来的这种能耐!”
禁军统领惶恐地解释,“臣自知罪该万死!可臣万不敢勾结外邦啊陛下!求陛下给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臣一定……”
“来人,”楚瑞面色阴沉,“禁军统领张敬天疑与诏国勾结,即刻起撤除张敬天禁军统领一职,押入大理寺候审!”
禁军统领面露惊恐,声调蓦地撕心拔高:“陛下臣是冤枉的!臣冤枉……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殿外侍卫上前,拖起禁军统领的两只胳膊,将人拽了出去。
齐崧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却没有当众下帝王的面子,只是委婉提醒,“眼下正是用人之际,陛下可有暂代的人选?”
眼下殿内干过武将活计的只有岑家父子。
岑道是齐长瑜的上司,对自己也一向敬重。齐崧左右思量后认为,若是岑道,那再好不过了。
果然,帝王目光沉沉扫视一周,最终缓声道,“修远也在。”
岑道躬身行礼,“是,父亲年纪大了,臣实在担心,便进宫来接。”
楚帝:“那就由你来暂代禁军统领一职,岑修远,朕要活的。”
岑道怔了怔。他当了太久的文人,快要忘记领兵的感觉了。
“……是。”
徐承上前来,朝岑道一拱手,要引他去上任。
情况紧急,孟谨行只好跟着一起走。
徐承注意到这护卫身量高的不同寻常,于是下意识回首看了一眼,忽地站定。
“慢着。”
岑道顿住脚步,无声看过去。
徐承眯起眼打量着那护卫,他面容寻常,是看过便会忘记类型。
可偏偏那一双眼黑如沉冰,淬着邪气。
跟在皇帝身边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