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都有。无人在意的角落,有两个蒙面人在嘀咕:
“咱们这是不是浑水摸鱼啊?能行吗?”
“你看老大顾得上咱们吗?”
“要是早知道从楚都大老远跑来是来这种见鬼的地方送命,我才不跟来……”
“还真是,我还以为这销金窟既然都是拍卖场了,那肯定是很有规矩的,结果……啧,这跟咱们四界七道巷有什么两样?”
话音刚落,二人同时听见了什么,对视一眼,循声看过去。
“黑……”
他们的眼神肉眼可见地变为恐惧,甚至后退了一步。
“黑、黑罗刹!”
短弯刀内侧没入喉咙,而执刀之人手腕仍在提起,人骨被“喀喀拉拉”强行割断的声音令听者无不毛骨悚然。
刀尖在皮肉中穿梭,人皮下隐约可见轮廓,最终顺着耳后喇上后脑。
相月白始终没有看他,直到脑浆混着血流出来才回过神。
和乱葬山那夜雨中,老妪被砸出来的脑浆很像。
她神情漠然,微微垂首,终于松开沾满血迹的手。
她早该知道,自己回不去的。
哪怕她掩饰得再好,有些线越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黑衣的面具人身形挺直瘦削,而握刀的手修长惨白,犹如厉魂。
她是行刑的刽子手。
只有行刑,才能堪堪浇熄她胸腔暴怒滔天的火焰。
那眼睛上有一道疤的男人仿佛任人宰割的牛羊,喉咙里发出拉风箱般户呼哧呼哧的声响。
他倒在地上,半边脖子跟身体分开,不断抽搐。
周围的人不知何止已经给相月白周身空出了一小片空地。
这群在刀尖舔血惯了的人十分敏锐,知道这种狠角招惹不得。
相月白另外半边面具也喷溅了鲜血。现在整张狸奴脸都血刺呼啦的了。
只是她抬首的瞬间,任谁都看得出她杀红了眼。
狸奴嗜血,可堪比罗刹。
相月白没有听见角落那两个四界七道巷的“同行”的惊恐。
她虽然戴了面具,但是短弯刀“水中月”是四界七道巷每一个恶鬼的头等噩梦。
这次回楚都,怕是恶名又要更甚了。
相月白甩了甩手上的血,纵身跃起,宽袍袖中暗器匣启动,从袖中射出一圈飞镖。
若是细看,则会发现每个飞镖的镖尖是微小的梅花形,射出的瞬间会裂开,再从镖尖射出一圈短而细的毒针。
是很好用的大规模杀人武器,只是制作太精细,她也只有师父给的几个。
先前在谢听风面前装得对拍卖没那么在意,但其实相月白早就盯上了。
这可是她上辈子蛰伏三年抢到的那个证据。
上辈子一朝被雷劈回五年前。
这辈子证据自己送上门来,她怎么可能放过?
最后一圈死士倒地了一大半。
剩下的已不足为惧。
若是谢听风此刻看得到小弟子的眼睛,便会发现,她双瞳此刻透出的令人胆寒的杀意,与她魇住初醒、告诉他自己做了预知梦那一日,如出一辙。
场中大半的人都看见了偌大的空缺。
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人都朝着一个方向动了。
相月白的轻功发挥到极致,几乎快出了残影。
飞镖暗器、长剑匕首纷纷投掷而来,而相月白的眼里只有那件鸦青袍。
她余光似乎看见谢听风纵身挡在她身前,长剑以不可挡之势横扫出去。
而楼上一层的某间厢房接连射出几支长箭,分别打飞了离她最近的几个武器。
相月白猛地回首看向长箭射出的方向。
却又紧接着几支短箭朝她呼啸而来——
相月白用力一拧身,在半空中迅速翻滚,避开了两支。
与此同时,她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件鸦青袍。
而第三支短箭避无可避,直射向她后心!
狸奴面具“啪”地落地,相月白抱着鸦青袍,蓦地吐出一口血来。
谢听风猛地回首:“小五!”
而第四支短箭,从相月白正前方射了过来 !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带着凌厉风声斩了下来,将第四支短箭斩成两半!
随后,持剑的鹿头面具人身后冒出几个人,背对相月白围了起来。
是那跟踪她一路的鹿头面具。
此人跟踪一路不说,如今还跟到了拍卖场……
到底是何居心?
又为何要救她?
相月白警惕地握紧了弯刀,却听鹿头面具低声问:
“同砚,起得来吗?咱们准备撤退。”
相月白怔然片刻,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