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义武集合部众,高举王印:“将士们,可知这是何物?”众将士齐声回答说:“武威郡王印!”
“十年前,王爷以王印相托,命世子回京求援。十年过去了,世子学成归来,定会带领我们重整山河,重建家园。当年我西平诸将在王爷的带领下,与嘉良夷死战到底,成为西境最后一块净土。如今世子归来,诸位可有信心赶走嘉良夷人?”
“有!有!有!”
郭清晏上前,指天盟誓:“诸天神佛在上,西境阵亡将士在天有灵,武威郡王世子郭清晏在此立誓,愿以此生,还西境太平祥和。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耿义武领头:“参见世子。”
郭清晏等欢呼声小了些,宣布道:“从今以后,右卫军更名为武威军,乃我大周西境守军。愿诸将士同心协力,守卫西境!”
傅元恺全程嘴巴大张:“没想到头儿竟有如此威望。”生于西境长于西境的郭震最有发言权:“傅叔不知武威郡王在西境百姓心中地位。昔年嘉良夷人曾大肆搜捕武威郡王世子和失落的王印。秋瓷沦陷前,曾有传言,世子归来,必会让嘉良夷血债血偿。这些年过去,原以为只不过是传言,原来世子真的没有忘了我们。”
做为抵抗嘉良夷最久的西平大都护,武威郡王郭广厦,在西境百姓心中,早已经成为中原朝廷的化身,最是正统不过。
议事大帐,嘉良夷商队的遗物随意堆在毛毯上,郭清晏俯身查看,惊喜道:“还真抓了条大鱼。”
耿义武跟在身边:“香儿看得懂?”郭清晏回答说:“我在浑温区呆了几年,特意学了嘉良夷话?”
“浑温?”发出疑问的是一位小战士,耿义武身边的亲卫,穿着一身皮甲,精神极了。郭清晏解释说:“被嘉良夷占领的原陇右、山南、剑南诸州,逐渐部落化,中原称之为浑温。”
有人不可思议:“我们西境也就算了,山南、剑南诸州,朝廷都无力夺回吗?”郭清晏站起身:“阿震,舆图。”
“诸位请看,奉天之难后,朝廷无力辖制节度使。承德、魏博、淄青、山南东道节度使,先后拥兵自立,割据一方,世袭传承。朝廷疲于应付,只得与嘉良夷议和,承认被占领的领土归嘉良夷所有。除了西南来势汹汹的嘉良夷,北方草原的主人乌护,同样不能小觑。就在十五年前,陛下将亲生公主许配给乌护可汗。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公主,并且也不是大周第一位远嫁和亲的公主。”
耿义武立马接话:“世子的意思是?”郭清晏不太好开口道:“诸位可能不知,昔年奉天之难,藩将叛乱,也就我西平、安北行营诸将士参与其中。所以,朝廷对我们,并不太信任。”
有人不相信:“怎么可能,我们戍边将士一项对朝廷忠心耿耿。昔年平乱,可是抽调了大半精锐,昼夜不停疾驰数月东归救驾。”
郭清晏只是说:“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奉天之难于皇家是大忌讳。朱家兄弟乃行营叛将之后,侥幸逃脱,知道的应该多些。”
耿义武扼腕:“可叹我等势单力孤,无法为朝廷驱逐胡虏匡扶社稷。”郭清晏安慰说:“只要我武威收复西平、安北之地,再东归大周,朝廷自然会对我们另眼相看。”
有人觉得这是天方夜谭:“说得轻巧!王爷何等英姿,最终都不是嘉良夷的对手!再看看我们这些残兵败将,靠劫掠为生,与匪徒有何不同?”
郭清晏并没有感觉被冒犯:“这位老将军说的对也不对。诸位久居西境,消息闭塞。不了解嘉良夷国力,以及国内复杂多变的局面。嘉良夷连年征战,看着强盛,其实早已是强弩之末。现任赞普无子且懦弱,王弟牟如残暴多疑,民怨四起。不出三年,必会生变。届时嘉良夷内乱,自顾不暇。自然无法顾及与乌护相连的西州、伊州、庭州等地。我们的时机一到,自然同风而起。眼下便是机会。”
耿义武听的最认真:“香儿可是有计划了?”郭清晏拿起一份盖着官印的嘉良夷文书,询问道:“诸位对处月部了解多少?”
耿义武道:“处月可是西州有头有脸的大部落。西州沦陷后寻求乌护王庭庇护,谁知接连被欺压,赋税极重。后来联合莫蛮、颉利等部叛出乌护,投靠了嘉良夷。人口约莫有五万之多。处月叛出乌护后,在嘉良夷手底下也没过上好日子。只能说,这些别部,没人拿他们当人看。”
漠北草原现如今的主人乌护,又称九姓乌护。为漠北草原上任主人铁勒之别部。后来因不满铁勒欺压,九家部族联合起来,形成了今日乌护之主体,故称九姓乌护。
又过百年,九姓乌护中的一支世袭可汗之位,又以可汗家族为中心,形成了新的九姓,称内九姓。
像处月、莫蛮、颉利这些部落,早年是铁勒别部,如今又是乌护别部,永远臣服于草原主人。无论是西境,还是在漠北,这样的部落非常多。他们有的游牧在人迹罕至之处,有的报团取暖,各有各的生存之道。
“这可真是巧了。被击杀的舍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