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郭清晏真没撒谎,实事求是。
“听说庭州监军死于世子之手?”
郭清晏不慌不忙:“仆固凝无地想纳本将为妾,在下忍无可忍这才出手反击。还请可汗海涵。
”
用的是“海涵”而不是“降罪”,就差明说,杀了就杀了,能奈我何?见毗罗可汗脸色不太好,马上又道:“清晏此次前来,为可汗准备了有一份礼品,还请可汗笑纳。”
太康公主代为做主道:“那就呈上来吧!”
薛应抱着一大木盒走了进来,郭清晏上前打来木盒,介绍说:“这是鄙军所产的花蕊白布,并不比汗国互市而来的绢布差,价格不过绢布的一半。
毗罗可汗最是能分清主次:“呈上来。”
“西境出产的棉花,不止能织布,还能制作成御寒的棉袄、棉被。这是一床棉被、棉枕,还请可汗笑纳。”
毗罗可汗接过:“的确是好东西。”
郭清晏继续介绍:“可汗请看,这是武威军产的白布、次等的棉布、以及麻布。品质虽不及大周绢布,胜在结实耐用。近年来乌护与大周的绢马互市,得到的绢布品质逐年下降,都是些陈年瑕疵之货。同我武威交易,绢马互市可改为茶马互市。届时茶叶再同我武威换取棉布,岂不是一举两得、相得益彰。”
毗罗可汗明明很是心动,嘴上依旧道:“郭世子长了一张巧嘴。”
郭清晏低头:“可汗谬赞了。”
庭州换棉布,倒是稳赚不赔的生意。毗罗可汗忌惮郭清晏出身,自是不打算树敌:“贵军每年可产多少棉布?”
郭清晏盘算一下:“约万匹左右。”
这个数字大大超出了毗罗可汗的预料:“郭世子治军有方。”
郭清晏谦虚道:“可汗谬赞,不过背靠天上,水泽丰沛罢了。”说完又补充一句:“惟愿与乌护修永世之好。清晏北归前曾立誓,定要将嘉良夷赶出我大周。报百年血仇,安我将士忠魂。”
毗罗可汗大赞:“有志气!”随即遗憾表示:“可惜孤的孙辈都已经婚配,曾孙年幼。”
郭清晏赶忙表示:“可汗明鉴,清晏已娶妻。为卡尔鲁克谋落叶护之女姹地莲,如今任兰台令,监察百官。”
毗罗可汗突然想起:“孤之长孙图雅年纪与郭世子相当,正好丧夫,扬言要寻个世间少有的英豪,与世子最是相配。”
郭清晏只说:“高昌远离牙帐,且战乱不断,清晏怕误了图雅公主的终身。”
毗罗可汗刚想说什么,被太康公主打断:“图雅可是可敦姐姐的心头肉,大王不同可敦姐姐商量,擅自决定图雅的婚事,可敦姐姐可是会不高兴的。可敦姐姐嫁您四十余年,育有三子四女。再说图雅早就不是依附长辈的小姑娘了,前些日子大王还说图雅有密丽坦之才,允她自由择婿!”
毗罗可汗看向太康公主,倒是没有动怒:“可敦说的是。孤倒是忘了,可敦很是喜欢图雅那孩子。”
太康公主转过身;“大王随意决定图雅的终身大事,妾可是不依的!”
郭清晏走后,太康公主站起身,激动道:“郭从想是什么人?十二岁就能在嘉良夷死士的追杀下全身而退。能得常乐公主母女赏识,近身伺候穆王,可见其本事。心智之坚韧,远超常人。再说了,她究竟同穆王是什么关系,外人说得清楚吗?大王就这般迫不及待往她军中塞人,就不怕将来穆王继位为难大王吗?”
毗罗可汗也觉自己思虑不周,嘴上不服:“不至于吧!穆王堂堂嫡出皇子,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
太康公主依旧气:“郭从想这样的,大王给妾身找出第二个来?”
毗罗可汗说不出话来,太康公主继续:“郭从想为了得到庭州,既能委身下嫁,又能赶尽杀绝。庭州监军在庭州经营多年,都不是郭从想的对手。万一……有个万一,不单陪上了图雅的性命,还没了廉价的棉布。大王,庭州换廉价棉布不亏,勿要节外生枝才对。且昨日还听图雅说,北面的坚昆族长有自立可汗之意。王帐乱不得呀!”
毗罗可汗服软:“还是可敦思虑周到。”
太康公主坐回是毗罗可汗身边,轻声软语:“大王明鉴,妾以为郭从想不足为惧。就让她与嘉良夷人斗上一斗。届时我大军西进,收复西境。大王可就是货真价实的天可汗了。武威军连打通陇右走廊的能力都没有,就让他们安心种棉花才好。届时,西境和棉花都是大王的。”
毗罗可汗龙心大悦:“可敦说的是,与忠于药罗葛的部族相比,小小的武威军不足为虑!”
太康公主更关心的是:“牙帐暗潮涌动,且先前并未理会武威军来使。如今也难保有人利用郭从想的身份大作文章。为求稳妥,打发他尽早回西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