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不妥:“十年后再说呗!总会有借口的。”
耿义武冷笑:“好主意!”
郭清晏道:“婚事只能推迟。要不然远在长安的皇帝知道了些什么,不好交代!”
耿义武理解:“小皇帝瞧上你,也算他倒霉。听说这皇帝草包一个,也就眼光还行!没事儿,王夫我们继续选着。到时候认作义弟、义子,明面上交代过去就行。”
郭清晏竖起大拇指:“还是二哥有办法!”
门外传来明仪的声音:“瑞和公子怎么不进去?”
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的郭鸩面对明仪有些不知所措,还是郭清晏帮他解了围:“小鸟儿来了,快进来吧!”
此事之后,郭鸩一连几天寻不到人。估摸着躲到了朱邪万里处,郭清晏也不管他。等他平复平复再说。年轻人,面皮薄,刺激不得。
半月后,郭鸩郑重其事找来,见面直接下跪。郭清晏挑眉:“怎么了这是?”
郭鸩目光坚定:“香姐姐,我想去且末。”且末是瓜州一孤城,又处在交通要道上。出且末可直奔涣那,是兵家必争之地。
郭清晏问他:“你打算怎么去?”
郭鸩回答说:“我打听过了,且末虽归嘉良夷管制,可城中居住的,大多是牵利人、仲云人以及龙族人。嘉良夷同乌护一般,对牵利人极为礼遇。我想扮做牵利商人潜入且末,为香姐姐谋夺且末城。”
且末、涣那诸地,位于昆仑山北。虽紧邻嘉良夷,因昆仑天险,反倒不用担心腹背受敌。武威军收复西平二镇,让这些大周故城蠢蠢欲动。人心思变,是屠刀无法改变的。
郭鸩怕郭清晏不同意,接着说道:“且末地理位置特殊。得它,大半个涣那尽握手中。涣那土地肥沃,还出产锦缎。贩至素叶水城,可换来黄金万两。”
郭清晏看向郭鸩:“站起身来。”
郭鸩大喜:“香姐姐这是同意了?”
郭清晏走进:“孤给你三千精兵,只许胜不许败!”
郭鸩再次跪倒:“阿鸩绝不会让香姐姐失望。”
郭清晏提着他的领子将人拎起来:“骨头是软的吗,见人就跪!坠了我武威王府威名!”
郭鸩站起身,赶忙表示说:“阿鸩只在香姐姐面前骨头软。”
郭清晏不吃这套:“油嘴滑舌,跟谁学的?”
郭鸩及其认真道:“阿鸩所言句句发自肺腑,绝无半句虚言。”
郭清晏回他:“留着你的真心实意对付且末守将吧!”
郭鸩瘪着嘴拱手道:“是!”
郭清晏问他:“那日从头到尾都听到了?”
郭鸩赶忙表示:“香姐姐恕罪,我不是故意的。我想走又没舍得,想提醒又没寻到何时的时机。”
郭清晏告诉他:“不用挂怀。长庆并非心志坚定之辈,兴许十年后最不想我回京的便是他。”
郭鸩只关系一点:“香姐姐真的要寻王夫吗?”
郭清晏好笑:“孤亲手夺回的西境,自然要孤的骨血来继承,便宜了外人可不行。”
郭鸩拱手:“我明白了。”
郭清晏好笑:“你明白什么了?”
郭鸩不答,转身跑了。郭清晏被气笑了:“真是个孩子!”
开阳殿,西侧殿。见到郭鸩归来,林竹立马迎了上去:“公子可还……”
郭鸩打算话头:“屋里说。”
林竹为郭鸩倒水。如今武威军商路还算通常,勉强喝得上清茶。郭鸩习惯了喝白水,冬日里还有羊乳、马奶,屋中仅存招待客人用的茶叶。
白水吊在井渠中,阴凉适宜,喝上一口沁人心脾。郭鸩在林竹面前再也忍耐不住,喜形于色道:“香儿许我三千精兵,命我拿下且末城。”
林竹跟着高兴:“太好了,且末是个好地方,公子必能大展宏图!只不过……”
郭鸩追问:“只不过什么?”
林竹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这些年也不是没劝解过。奈何郭鸩吃了秤砣心,就是认死理。常言说的好,不到黄河不死心。轮到郭鸩,到了黄河也不会死心。那是他这辈子最大、也是唯一的念想。这份坚持要是没了,人也就完了。
“王爷那边,公子可放心得下?此去切莫,长则三五年回不来。要是……”
郭鸩斩钉截铁:“不会的!香儿并非三心二意之人。她对世子生父尤为在意,对游玩取乐有着本能的厌恶。至于见色起意,这世间还有美得过香儿的人吗?”
真是情人眼中出西施。王爷威望日隆,谁敢直视其颜?还未近身便已被周身的气度折服,既无人敢冒犯,又怎能生出非分之想?
八月将至,再晚不利于行军。郭鸩片刻不敢耽搁,点齐兵马即刻出发。共进书院空了一大半,剩下的则是从三军中挑选的精兵。至于能否让这些征战沙场的老兵听话,那就要看郭鸩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