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聪明。”
“尉迟雪鹰没大本事,好在认得清,也算难得。”
“尉迟氏能传承这些年,不是没有原因。”郭清晏对尉迟氏,但是有几分推崇。
“歼灭孤夜姜主力,又连夺两州两城。我前几日算了一下,农司户籍上在册的军民已有二十五万之多。算上屯兵,可调用的军队竟然达到了十五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当年藩镇叛乱,范阳也不过数万精兵。况且我们的行伍,生于战乱之中,那可是实打实生死里闯过来的。同中原藩镇之兵,不可同日而语。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距离东归,还剩三州之地。这往后的每一步,都是在尖刀上行走。此次进京献舆图,必有凶险。香儿是怎样打算的?”
郭清晏听的很高兴:“二哥知道害怕了?”
耿义武翻脸:“和你说正经的。”
郭清晏是这样回答的:“如若天下太平,我以及武威,便是天下最大的毒瘤,必除之而后快。可天下太平吗?大周的天下,还是李家的天下吗?”不等耿义武回答,郭清晏接着说:“自打藩镇叛乱后,大周气运散尽,不过是挨日子罢了。”
耿义武下意识看向门窗:“香儿慎言。”
郭清晏不在意道:“我与二哥,一体同心,怕什么!”
耿义武下定决心:“香儿,你同二哥说实话,你该不会想造|反吧?”
这是什么话?“我郭氏世代忠良,保家卫国,岂能出不忠不孝之徒!”
耿义武汗冒出来了:“那就好。”
郭清晏并不准备让他的心脏好过:“我尊的是汉家正朔,保的是百姓安康。封狼居胥、燕然勒功我要,天下兴安我也要。至于天下是谁的天下,又何妨?”
耿义武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归根结底还是要造|反。”
这是什么话?“二哥此言差矣。李氏气数将尽,清晏怎能让二哥、以及二哥身后十几万武威将士跟着陪葬!李家失鹿,我为何不能逐之?”
耿义武听后半响无言:“大周在一日,便不可有此非分之想。”
郭清晏保证:“二哥放心,大周在一日,我便是勤王之师,誓死为大周、为天下肃清边患。西南的嘉良夷,漠北的乌护,乃至东北的室韦、黑水靺鞨。武威军旗所在之处,永远是汉家正统。”
耿义武还是不死心:“大周,真的……”没救了吗?
郭清晏转身拿出一本账册:“宝通钱庄送来的账册,这些年武威军送回长安的黄金、布匹、药材,大多被挥霍一空。修建宫殿,享乐游猎。那是我给他重建禁军,摆脱宦官辖制用的。我武威三年来呕心沥血,都在供养什么?”
耿义武翻完账册沉默了,数万两黄金,曹家每年的分红,都成了大明宫内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宫殿。何其讽刺!
“长庆帝继位短短三年,成德、卢龙、魏博三镇接连叛乱,久久不得平息。是藩镇过于强大,还是朝廷用人不当,更或者说皇帝压根不信任平叛大将?长此以往,藩镇接连自立叛乱,朝廷疲于应付,威信尽失。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
耿义武愁的只剩叹气的份:“太子?”
说起太子,郭清晏更是一肚子气:“比之亲爹,有过之而无不及。二皇子、五皇子、八皇子都比这个太子强些。偏偏……”
耿义武还是不死心:“可有藏拙的可能?”
郭清晏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太子出生时长庆帝并不在府中,是我守在门外等待孩子降生。三岁看老,我亲自启的蒙。”
耿义武服了:“只要西境无忧,武威百姓安居乐业,其他的都随你。”
郭清晏安慰他:“依阿香拙见,大周还能再坚持个五七十年。二哥与其担忧武威军杀入中原,还不如担心武威接下来的命运。孤悬在外,与藩镇一方,可是两回事。”
耿义武早就想好了:“如若朝廷真的容不下武威,我便进京为质。武威指挥使,八成出自我麾下。”
郭清晏不愿听了:“二哥怎能如此想?有阿香在,绝不会让二哥入京为质。”
耿义武不在乎道:“二哥有今日,全赖将军器重、王爷提拔。我有多少本事自己清楚,本就该为你、为武威挡灾。你是武威军的主心骨,理当保重。”
郭清晏为耿义武夹菜:“二哥放心,此事我早有计较。孤夜姜败走西州后,很快招募了浑温部族北上拱卫陇右三州。浑温比之嘉良夷更不好对付,他们既不是汉人,也不是嘉良夷人,无根之木,凶悍成性。”说完有又拿出游隼刚刚送来的密保,交到耿义武手上:“二哥再看看这个。”
耿义武更加没食欲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乌护使者密会卡尔鲁克卧阑叶汗王,这是要一统漠北,还是眼热武威富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