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莲生院的路上,姹地莲身边的女卫频繁回头。姹地莲停下脚步提醒:“多兰!”
女卫知错:“公主恕罪,奴婢知道错了。”
这些年过去,姹地莲身边的女卫换了人。原先的女卫大多嫁了人,有的回了部落,有的在西州、敦煌等地安了家。
现如今贴身的女卫皆来自谋落部,经过玄女卫选拔,被指派到姹地莲身边。菩安担心她在敦煌受欺负,迂回着送人过来。
院中婢女早已准备好茶水,殷勤的服侍姹地莲沐浴更衣。多兰有功夫在身,为其按摩导气,舒筋活血。
姹地莲喜欢饮茶,喜欢一切与大周有关的事物。吃穿用度,衣食住行,早已看不出出身草原部族。
“公主,菩安大人派人传信,近来新得一女,若能得公主青眼,必是她天大的福分。”多兰说道。
姹地莲兴致缺缺:“夺人子有违天和,算了。再者说,每日进进出出忙碌非常,哪有时间养孩子。我就盼着王爷早日诞下子嗣,那才是我的孩子。”
“奴婢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男子能配得上王爷,能让王爷为其延续子嗣。”多兰瞧着像随口一说。
姹地莲听不得这话:“那可是我们武威王府的子嗣,郭氏子孙,同那男子可没一丝一毫的关系!”
多蓝应承:“公主说得对,敢同王爷抢孩子,这不是嫌命长!”
不多时,多兰继续说道:“奴婢瞧着,晋昌君对公主您……”
姹地莲不在意道:“他呀,就这个脾气,像个护食的孩子。还以为他执掌一军,能有些长进,比从前更甚。那些妄想攀上王爷一步登天的男子,哪个没被他收拾。尉迟雪莲进门,第一个便要过阿鸩那关。”
多兰犹豫:“奴婢听闻,晋昌军同王爷非同一般,可能是那入幕之宾。”
姹地莲感兴趣:“仔细说来。”
“奴婢听闻,晋昌君此次归来,经常宿在寝殿外间为王爷守夜。”
姹地莲当是什么?“阿鸩打小睡在外间塌上,好不容易回家,还能不撒个娇?你当他是名噪一时的神鸟军指挥使,实则不过是个追在王爷后面亦步亦趋的孩子。”
多兰没见过郭鸩幼年时的模样,无法想象当时的情景。“晋昌君是个孩子,王爷难道什么都不懂吗?晋昌君过了年可就十九岁了,别人家这个年纪的男丁都当爹了。再者说,奴婢听闻,晋昌君不近女色,西州第一美人伊特鲁投怀送抱都被赶了出去。这是什么都不懂,还是心中有人?”
姹地莲心中诧异,开阳殿什么时候成透明的了,随便谁都能打探到细枝末节?“消息哪来的?”
多兰不敢隐瞒:“玄女卫暗中都传遍了,这个时节恐怕都传到原从军那边去了。”
如此大的流言蜚语,鹰卫岂能不知?就算施瑛神龙见首不见尾,当薛应是摆设吗?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是王爷默许的。这就有意思了。
第二日一早,姹地莲提着食盒来到开阳殿正殿,正巧遇见早起练功的耿义武。这些年调理,耿义武的腿伤已恢复到最佳状态。如若不仔细看,是瞧不出轻微坡脚的。
耿义武多要强一人,断骨重接,割除腐肉,每日喝的药比饭都多。一关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更是每日遵照医嘱,一日不曾懈怠。
“莲大人带了什么好吃的?”耿义武收剑,甚是好奇。
姹地莲回礼:“请二哥安,毕罗罢了,都是些小茶点。都是自家人,二哥何须与阿莲这般客气。”
耿义武表示:“这可使不得,莲大人掌管兰台,督察百官,还是客气些好。”
姹地莲被说得不好意思了:“二哥就喜欢开玩笑!”
耿义武摸摸肚子:“也不知香儿醒了没有,饿了。”
姹地莲连忙表示:“刚出锅的卤味,有羊排鸭腿,二哥可要尝尝?”
耿义武欣然接受:“还没尝过阿莲的手艺。”
姹地莲将吃食摆好后,说道:“阿莲寻王爷有急事,二哥慢用。”
耿义武也不阻拦,吃得倒挺香。
寝殿外,伊特鲁正守在门外,只等屋中人醒了,送洗漱之物。时至今日,伊特鲁万分后悔招惹了郭鸩,你说这叫什么事?
见姹地莲走来,马上迎了过去:“属下见过莲大人。”
姹地莲看向紧闭的殿门,问了句:“王爷呢?”
伊特鲁回答说:“王爷还未起,还请莲大人稍候片刻。”
姹地莲又问了句:“你不在屋子里伺候王爷,站在院中做什么?”
伊特鲁只能推脱说:“王爷吩咐的。”
偏巧话音刚落,屋内走出一人来:“莲夫人,可是有急事求见王爷?”
姹地莲看了眼来人,绕过伊特鲁走进寝殿,瞧见外间塌上凌乱的被褥,站立片刻,转身走了。
郭鸩追在后面:“夫人不说些什么?”